丁骋狼狈的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他的心和他的人都疲惫至极,闷在心里的苦恼,就像是从心里长出来的荆棘,上面的刺狠狠的卡住他的骨头,令他无时无刻都活在折磨中。他的脑海里不时会闪出文微坐在他车上,一脸痛苦的模样。直到现在,他还能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文微的血,他洗了千百遍,那血腥味就是洗不掉。
丁骋找了间小旅馆,交了一个月的房租,他打算就住在这里吧!或许这里可以逃开外面的闲言碎语,那些关于万子宁婚姻的闲言碎语。她为什么宁可要一个,心里半点没有她的男人,都不肯留在他身边,他已经尽力的做得很好了,他已经为她放弃了一切。他心里其实很明白,他输给林与庭的,只有那从前让他不屑一顾的身份。
丁骋为什么要做男妓?并没有很伟大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多挣些钱,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他没有优越的家世,所以一直努力的他,总是得不到他该有的回报。很多时候他花好几天做出来的东西,都比不上人家的父亲送的一个红包。在丁骋的心里,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只要有钱,他就是皇帝,谁管那些钱用的什么肮脏手段?他也有可以出卖的东西,那就是他那张让人晕眩的脸,只要卖个笑脸,那些富婆便愿意给他一切。
直到遇到万子宁,他慢慢明白了,人生就是这样不公平,当他认为自己有了一切,却被这给他一切的身份推入万丈深渊。
丁骋窝在被子里哭得嘶声竭力,他从来不敢这样做,从来不敢这样放纵的哭泣,因为他已经被扣上了小白脸的帽子,不能让自己的软弱把这顶帽子突显得更形象了。他努力的想要做一个可以照顾心爱女人的大男人,可是徒劳无功。
丁骋窝在这里已经两个星期了,他把那些乏味的喜剧片都看了个遍,把辛苦考到的研究生课程丢到一边,再也没有力气去努力什么了。
他任由自己满脸胡渣,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到,在意这些做什么?
“丁骋,你在里面吗?”
万子宁从门外传来的声音,让丁骋全身打了个激灵,他慌忙的钻进被子里。祈祷着她千万不要走进来,千万不要看到这样的他……
“你确定他在里面吗?”万子宁在询问着服务员。
“嗯!他进来好多天了,就是没见他出来过!”
“那麻烦你拿备份钥匙把门打开!”
“这样不好吧?”
“你都说了他好多天都没有出来了!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负责?”
“这……”
“快点打开!”
万子宁三言两语就说动了服务员。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丁骋更紧的拉住了被子,他就像在断头台上等死一样的绝望。
“好了!看来他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万子宁支开了服务员,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里狠狠揪起来。这里真的是丁骋住的地方吗?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背包,她是绝对不相信丁骋会在这样的地方。在她心里的丁骋,永远都是带着温暖阳光的,而这里,就像是充斥着腐臭味的坟墓一样。
“丁骋……”她动手去拉他的被子。
“你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
“你就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出去见人了?”
“这些都跟你无关!”
“你知道我心里的丁骋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就像上天送给我的天使一样,每次都是他陪伴着我,才使我那些顽固的伤口不至于腐烂。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对我有多重要,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你走吧!”
“你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我只想一个人!”
“你真的不愿意回到我身边帮我吗?”
“我能帮的都帮了,多余的我帮不了。”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报应了。我不幸福,我每天都很难过,比你好不了多少,我每天都活在痛苦、自责、后悔里。可是你比我好,你可以这样躲起来颓废,我不可以。因为我是万氏集团的大小姐,我要记得时刻微笑。”
丁骋恨极了自己的心软,即便知道她会令自己粉身碎骨,还是于心不忍。他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擦掉了万子宁脸上的眼泪。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大概只有这个怀抱,才能包容她的这些脆弱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觉得那些环绕着他的骨头生长的荆棘,慢慢的刺进了他的骨髓,将根狠狠的扎进了他心灵的最深处。若拔出来,大概会没命吧?那就让自己痛吧!
她知道自己或许很自私,可是若没有一个依靠,她怕自己坚持不下去。若他在,至少每一次的回头,都有一个人那么真切的守候。
人只有在无病无痛的时候才懂得为他人着想,若自己病入膏肓,又怎么能再替谁担忧呢?万子宁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她大概不记得了,此刻的丁骋也是病入膏肓,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