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庭忙了一整天,他现在很累,在沙发上坐着都差点睡着了。令他疲惫的不止是文微和莫宁君的事情,还有他的公司。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精力再去扩展公司,可是余伟绪的坚持,让这件事情变得非做不可。他们当初合作时说好共同进退,今天要是他一个人退出,余伟绪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他和余伟绪不同,余伟绪的工作只有公司,他还要到处开演唱会,这本来就是会把人累垮的事情,何况林与庭并不是十八、二十了。当初他为什么复出?为了给公司造势。这么多年来,他的公司都没有捧起一路长红的潜力股。余伟绪说,能长红不倒的人只有他。果然消声灭迹了这么多年,他的名字和歌声还在人们心里,他振臂一呼,演唱会便是人山人海。
永远的王子?他根本不稀罕这样的头衔,他当年去唱歌,除了因为讨生活之外,也因为真的很喜欢唱歌。可是,喜欢一样东西变成负累,任何人的热情都会消退。他仅仅是喜欢唱歌,并不喜欢唱歌给他带来的头衔,他当年希望的是人们听着他的歌,不必想起他的脸,只要想到让自己温暖的东西就够了。
可是真的在听他的歌的人到底有多少,经纪公司把他越炒越热,可是对他用心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于听他的歌成了习惯,无关喜欢与否。这便是当年他选择离开的原因,这样的成功太过冰冷,他厌恶至极。
可是后来的他,不得不利用这样的成功,为自己的事业做铺垫。这一切违背了他最初维系的梦想,他竟然也忘记了这些最初的底线,追逐着名利、金钱。等他冷静下来,自己已经泥足深陷。
疲惫不堪的林与庭从噩梦中惊醒,他忘记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他时常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梦得他头疼,可是醒来便全忘了。
他的头又莫名其妙的疼了,疼得他的心里烦躁极了。
“我买了夜宵哦!要不要一起吃?”偏偏这时候文微回来了。
林与庭忍住脑袋快要炸开的疼痛,给了她一个微笑。“你今晚去你家睡好不好?”
文微听着林与庭的话,身体便僵硬了。“为什么?”
“你今天不方便留在这里!”
“好!我走!”文微摔门离去。
他想追出去,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肯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的话肯定是说得不够漂亮,所以惹她生气了。不管怎么样,就等明天他好了再解释吧!
文微的自尊心被他深深的刺痛了,什么叫不方便留在这里?到底是哪里不方便了?既然有那么多不方便,为什么还要给她钥匙?她握着钥匙站在门边许久,只要他现在出来,给她一个拥抱就原谅他。她心里默默的说着。
她站到身体都冰凉了,他家的门依然没有半点要打开的痕迹。他竟然不追出来!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吗?他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文微狠狠的把手里的钥匙,砸到林与庭的门上,转身便跑了。
听到声响,林与庭便知道了文微没走,不过她这次肯定走了……
林与庭忍着头疼去开门,结果看到文微扔在地上的钥匙,深深的叹气:她很生气,怕是没有那么好哄了。
文微坐在出租车上,心里把林与庭骂了千百万遍,多难听的话她都在心里骂过了。可是她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一年来自己的脾气见长了。她想起高中的自己,说是任人践踏都不足为过。可是遇到安林之后,安林告诉她女孩子要有自己的脾气,不能任人搓圆捏扁的,这样就没有自己的性格了。
真正改变她脾气的人,是林与庭。他时常惹得她情绪失控,但是不管她是以什么理由发脾气,他都会无理由的来哄她,这便慢慢的把她给惯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检讨自己做错什么事了,林与庭把一切的错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她便认为自己不会犯错。
她忘记了自己最初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是想要离开父母的庇护,长成他们的庇护。可是她却在这个城市找到了新的庇护,并且没有半分愧疚的享受着林与庭给的保护。林与庭是个不会累、不会烦的人吗?
文微想着,感动于林与庭对他的好,想着他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才让她离开的。毕竟林与庭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
文微第二天的精神很差,她一整晚都在想林与庭的事,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敏感?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让她如此不安?
“微微!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安林的话说得很小心,他可不想点炸药。
“安林哥,我们快点赶完今天的通告,然后你送我去他家好不好?”
“行!没问题!只要小姐你好好工作!”安林偷偷松了口气,她好像没有多大问题。
文微没有那么大方,她的心里有一根刺卡着,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决定要不要开口问。现在的问题是,他什么时候才会来哄她?
在林与庭的公司,文微一个人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林与庭偷偷坐到文微旁边,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画着卡通版的林与庭深深鞠躬的样子,旁边还写了“对不起”几个字。看得出来他画得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