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魅,不咸不淡的笑望着目瞪口呆的燕舞,折扇一打,悠悠的开口,“听说明日就是燕舞姑娘大喜的日子,若真的闹出什么麻烦,着实不好。”
夕照阁的妈妈一直对离魅照顾有加,燕舞看在眼里,此时不免有所忌惮,不敢在离魅面前大发脾气,只好暂时压下怒气,指着落下空空如也的木匣子,说道,“那我的嫁妆怎么办,公子难道想让我夕照阁的头牌两手空空的嫁出去不成,就算我不介意他人的说三道四,只怕会辱了夕照阁金装银裹的名声。”
“那些首饰都是你强迫别人拿出来的,被抢光了活该,就你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还敢说自己是什么头牌,我呸。”未央看不过,不由愤愤的开口说道。
“什么我强迫的,你问问在场的姐妹们,是不是她们自愿给的,啊,是不是?”燕舞也是气急了,扯着嗓子对周围喊道。
夕照阁的姑娘也不是傻瓜,眼见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离魅都一反常态的出了面,而且看样子还很是维护出了风头的未央,所以都很识时务的闭口沉默。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燕舞更加气恼,而未央则一脸得意的吹起口哨。
也许真的是气昏了头,燕舞再顾不上手腕上尚未消去的余痛,拳头握了几握,又要朝未央挥去。
而未央的记性向来就差,早已将方才差点挨打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还好死不死的跑到燕舞的面前站着,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有离魅护着,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一个旋转,悠悠的带进自己的怀里,同时后撤了一小步,好看的眉毛深深蹙起,与平日面带笑容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样的公子哥形象大相径庭,围观的姑娘们顿时噤了声。
说实话燕舞也有些害怕,可又不想失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气氛一时陷入尴尬,正当此时,不知何时返回闺阁的江南雪再次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精雕细琢的首饰盒,连忙送到燕舞的怀里,语气满含歉意的说道,“姐姐莫要生气,一切都是因雪儿而起,若是真要怪罪就怪雪儿好了,这是雪儿全部的首饰,若是姐姐不嫌弃就权且抵了方才丢了的那些吧。”
未央不忍心看着江南雪为了自己忍气吞声,正要出声,却被离魅堵住了嘴巴,半拥着下了二楼。
首饰盒送出时,江南雪朝离魅递了个眼神,唇角噙着一丝无奈,再望了望未央,又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明白她的心思,所以顺了她的意思,给出一个息事宁人的结局。
也是,依着江南雪的脾性又怎会计较些平日里刻意而为的小心机,凭她的聪明更不会闹成眼前的僵局,平日里来夕照阁也着实看到了不少此类情景,都可以做到把酒静观,一边暗叹江南雪的冰雪聪明,一边腹诽女人间的尔虞我诈,而今天偏偏就没忍住,露出少有的怒容。
想到此,不由低头去看怀里的罪魁祸首,只见对方正加大咬他中指的力度,有丝微疼,更要命的是那温热滑腻的感觉,天啊,真要命,她竟然流口水,还是咬着他的手流口水,咬着一个有深度洁癖的人流口水。
离魅一个用力将未央甩在对面的草垛上,满脸的鄙夷外加不可置信。
被摔的四仰八叉的未央哼哼着挣扎爬起来,就看到离魅咻的一声没了踪影,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干嘛去了,眼睑上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光影。
呆了三秒后,未央拍拍屁股站起来,嘴里喃喃着慰问离魅家的十八代祖宗,正起劲的时候,又是嗖的一声,黑影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未央再次一屁股坐在草垛上,这次干脆不起来了,怒气冲冲的瞪着离魅,恨不得眼里可以生出成千上万把飞刀,将尔等神出鬼没吓人于无形的小贼当场了断。
而离魅却不理她,只是慢悠悠的掏出一块也不知是哪位红颜知己权作留情的红色丝帕,铺在右手掌心,左手覆上去,表情认真又有些珍惜的擦拭着。
未央仰头看着,只觉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矫情的她都快吐了,不过最后吐是没吐出来,倒是肚子颇不应景的灭了她高昂的士气,灰溜溜的一把捂住肚子,败下阵来。
离魅看着她极为受挫的小表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未央不甘的瞪他,刚要嚷他,又停了下来,表情突然就增了几分认真。
方才在夕照阁的时候,他瞬间蹙眉的怒容她也有看到,说不怕绝对是假的。
离魅不知她的认真表情从何而来,弯了腰,满眼含笑的要去捏她粉嘟嘟的小脸。
未及,未央突然看了口,“还是笑起来的好看。”
离魅见她一脸傻笑的抬头看着自己,又加上此番话,对于她方才的心思也就猜了透,眼神不易察觉的暗了一暗,转而又满含了笑意,趁她未回神,一个过肩,将她轻轻松松的放上了肩头,口中笑嚷,“本公子什么时候不帅了,哎,小妖女,你终于被本公子的美色迷住了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依着当初的誓言,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一块儿隐居去了?”
“你在那儿胡说些什么,谁要和你这种人隐居,还有什么狗屁誓言,不要胡言乱语,快放我下来,快……”
离魅却是不理会她的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