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一角,未央连同青瓷正卖力用手掌将身下的泥土拍实,是不是路过的仆人弓身行礼的同时,免不了好奇地多望两眼,奇怪于未央到底在地下埋了些什么。
未央拍拍手上的粘土站起身,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微笑,看着平整的土堆说道,“大功告成。”
而一旁的青瓷却高兴不起来,望着泥土,弱弱的问道,“公主,如果殿下问起来怎么办?这可是殿下平日里最爱的一盆花。”
“不用担心,”未央颇为豪放的拍拍青瓷的肩膀,“死无对证他又能拿我们怎么办。”说着,未央又用脚用力地踩了一下泥土。
万般无奈之下,青瓷也只好点点头,赞成了她的说法,然后跟在她的身后朝来路走去,路上经过的仆人无不恭敬的行了礼,可是当看到未央脸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时又当即愣在原地,三秒钟后才带着惊讶的表情匆匆离去,“公主,您要不要脸?”先去洗一下当路过王府一处有水井的花园时,青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嗯?”未央不解的回头,然后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朝鼻翼下方摸了摸,凝固血液的特殊触感经由指尖传来,刚才只顾着出来“毁尸灭迹”,竟然忘了洗脸这回事,难怪感觉仆人们见到她的表情都是怪怪的,原来是她顶着一鼻子的血迹绕了王府一大圈,想象着自己此时的模样,未央突然就用手捂了鼻子,一把拉住青瓷的袖子,嚷着让青瓷带她快去水井旁边洗脸。
穿过一条条幽深的花径,青瓷将未央带到一处青砖砌成的水井旁,本是想让未央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等她打水来的,可是天生爱动的她又怎会乖乖坐在那里等着,所以兴高采烈的取过水井旁的木桶,抛向清澈的井水里,可是作为一个从未用过水井来打水的现在人,又怎么会轻易成功,最后只好恨恨的瞪了一眼浮在水面上愣是不下沉的木桶,将长长的汲水的绳子重新交到了青瓷的手里。
青瓷连忙直起笑弯的腰伸手接过,然后熟练地将木桶抛入距离井口半米深的水面,不费吹灰之力的汲来半桶清澈的井水,未央站在一旁仔细的瞧着,心里纳闷和自己的方法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就是搞不明白为何木桶到了她的就是抵死漂在水面上,丝毫没有下沉的意思。
青瓷去不远处取洗脸的木盆了,看着清亮可人的井水,未央突然就口感舌燥起来,于是兴致勃勃的用木勺舀了一些就朝口中送去,瞬间,清凉的触感沿了那一路的下滑扩散到全身的每个细胞,细细的品了,竟然还泛着微微的甜意,不觉大口的喝掉,说着就要去取第二勺,可是被返回的青瓷制止了,“公主,您怎么喝起来生水了,要肚子痛的。”
“我才没那么娇气哪,青瓷这个水真的特别的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尝?”未央将盛满清水的木勺送到青瓷的面前。
“虽然水很好喝,但是现在还是初春比不得盛夏,所以公主我们还是少喝些为妙,”青瓷劝说着,可还是经不住诱惑,接了木勺,一番痛饮,放下之后又直喊,好凉。
未央笑看着她,俯身将双手浸入盛满水的木盆,然后掬起一捧细细的洗了,凝固的血迹因了水的浸染渐渐松软下来,最后化作一股股略带腥味的淡红色液体融入木盆。
未央本就不是个淑惠的女子,所以像手帕汗巾之类的东西自是不会带在身上的,正要豪爽的用衣袖抹去脸上残留的水珠,一抬手,一个淡粉微黄的东西却从袖筒里滑出,落在地面上,青瓷旋即俯下身,捡起,递到她的面前,“公主,是个丝帕,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血迹?”
相比于青瓷的些许惊慌,未央倒显得很是镇定,伸手接过,淡淡解释道,“这是我的血,因为刚才用来止血,所以就染上了一些。”说着重新走到井边,将剩下的一些清水倒进木盆里,放入丝帕,认真的揉搓起来。
青瓷跟过来,要帮她洗来着,不过被她断然拒绝了,心想像夜凌越这样的冷酷男子身上竟然带着这种一看就是女子所有的东西,的确很是不可思议,再看手帕的质地,所说不上是最上等的天蚕丝,但是从触摸时的手感来判断也称得上的上品,依着各类特点细细的推敲一番,未央得出一个结论,她现在正在搓洗的丝帕一定是夜凌越平日里的钟爱之物,女子之物成为一个男子的钟爱,想必丝帕的原主人一定在夜凌越的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身为帝王一生钟爱的女子本就屈指可数,何况还是一个生性冷淡的君主。
如是想着,未央手上的动作不觉的轻柔起来,她可不想因为弄坏了夜凌越最钟爱的东西而被狠狠的教训一顿。
因为担心年代看似已经有些久远的丝料被腐蚀,所以未央断然拒绝使用青瓷细心取来的皂角粉,愣是用五大盆的清水将不足一握的丝帕洗了个干干净净。
因为长久的坐在矮凳上,所以起身时,难免有些酸麻眩晕感,静静停顿了三秒后,未央伸手将丝帕展开,对着正午的阳光细细的照着,以便再次确定血迹已经被去除干净。
初春的暖阳缓缓的落下,透过丝帕间细密的纹路映入未央轻眯的眸子里,细细打量间,不经意发现帕子的左下角好似绣着一个类似于文字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