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歌以为皇昕银行急匆匆的找他过来,只是为了将他的申请案退件,并开口要求解除之前的贷款合约,催他尽快将之前借贷的款项还清。所以他在出发之前,曾让高秘书找来会计师一起开会,希望能研议出有力的条件来说服银行改变决定。
经由这些时日的磨练,他不再轻易因为别人的拒绝而放弃。他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学着由商人的角度去看待每件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脸皮薄自尊强的,只要别人摇头,便觉得凡事不要勉强,因为勉强下去只会让别人为难、让自己显得乞怜。何必呢?所以退缩得非常迅速,认为事不可为就算了,还有别条路可走,也不是非要如何如何不可等。
他对自己的处境一直没有彻底的认知,在人人都对他的求援避之唯恐不及的情况下,他每一次的出击都只会得到「拒绝」的唯一结果。如果他永远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就算他跑断了腿,求遍了全台湾的人,也只会是一无所获。当他完全了解自己的处境后,便立即改变做法。
别人拒绝他是理所当然,然而他不该轻易放弃,应该找出另一种方式再去与他人谈,应该努力创造出有利于自己的谈判条件,冲破他人拒绝的高墙才对。
所以今天他带着与高秘书和会计师讨论过后的新条件,拿着满满的资料,准备十足充分的来到皇昕银行,相信至少可以说服方经理不要解除之前的贷款合约,进而看看有没有机会说服他们同意新的贷款申请案。
本来高秘书不放心,想跟他一同来的,但皇昕银行不知为什么却只要他一个人前来就好,无须带其它人。这个要求有点怪,不过心思只放在贷款案上的程雪歌并没有特别去思考它,也没发现今天皇昕银行里的气氛特别沉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当表情略显紧张的服务台小姐往上通报程雪歌已经来到的消息后,就见从来只在办公室等程雪歌拜见的方经理立即匆匆忙忙跑下来。
方经理跑得一身汗,彷佛刚从沙漠跑来似的,让程雪歌好生诧异。明明是在冷气房里,而且冷气还调得很凉,怎么方经理竟是一身的汗?
「程先生,你来了!太好了!快请跟我上去!」不由分说,拉了程雪歌就往楼上跑。
怎么了呢?程雪歌一头雾水,只能被动的跟着跑,猜测的说道:
「你还有别的事正忙着吗?那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先忙完……」
「不不,我就只忙你的事,你快跟我来!」
难道是贷款的事情有转机了?程雪歌心里涌上一股希望,却不敢太过乐观,毕竟皇昕银行没理由突然看好「远帆」的发展。对所有银行来说,「远帆」就只是一间待倒的破公司,一点价值也没有的。
没有其它多想的时间,他被火速送进方经理的办公室;在进门前,方经理还在敞开的门口通报道:
「执行长,程雪歌人到了!」
门口立即迎出一个人,是女皇带来的特助。她挡在门口,表情一如以往的平板无波,但是眼光在扫过程雪歌时,却也是完全无法免俗的充塞着
惊艳--
好一个晶莹剔透、俊丽非凡的美男子!
特助的错愕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表情掩住。她道:
「方经理,执行长要求单独与程先生见面。」
「是是,当然!那、程先生,你请、你请。」方经理很快退到一边,一手轻推着程雪歌的肩膀,催促他的步伐。
程雪歌虽一头雾水,但也别无选择,在特助与方经理的目送下,往门内走进去,脑中思索着他们口中的「执行长」,指的人是谁?为什么那位执行长会要求单独跟他见面?
然后,记忆力向来顶尖的他很快想起来,身为全台湾最大金控集团的皇昕银行,其执行长的名称只属于一个人所有,而那个位置自四年前便被一个女子所独占,从此没再换过人。
回台湾一个月以来,程雪歌每天除了去医院陪父亲、去公司坐镇并接受各方债主的催讨声浪、出门四处去求援外,他同时也努力的做着功课,用力吸收了解台湾商界的各种信息;这些信息当然包括了对台湾顶尖家族、公司行号、知名经理人有所认识。
当他抬头看到一名容貌娇美、气质冷艳的女子时,同时也想起了这名女子的姓名与身分--
她叫赵冠丽,皇昕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一个相当有能力的执行长,性格冷酷专断,人人都叫她女皇。
程雪歌正要开口问候她,但她早已先他开口,且那口气竟是隐隐带着颤抖,像是被什么所惊吓,但高扬的声调却让他为之戒备起来。
「程雪歌!真的是你!」皇昕的女皇,美丽的赵冠丽,脸上闪着激动,久久无法平复。这也致使她只能说出这些话,没能讲更多。
「请问,我们认识吗?」程雪歌不知道自己已经皱起眉头,询问的口吻冷淡而谨慎。
「我们当然认识!我们还一起合照过呀!你忘了吗?」赵冠丽向他走近,同时还从随身提着的名牌限量包里掏出皮夹,走到程雪歌面前时,正好把皮夹摊开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