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杜牧·山行
三日新婚期过后,常宁便带着小妻子回到睿王府。
扣儿根本没来得及观察大得吓人的府邸,更没有功夫欣赏富丽堂皇的装置摆设和景致秀美的庭园楼阁,因为,她正忙着善尽为人妻的第一步。
她亲手奉上了一杯茶。
可是,常宁一口茶还没咽下,便喷了出来。
“怎么?太烫了吗?不会啊!我刚刚稍稍试了一下,应该是刚刚好的啊!”扣儿忙拍抚着夫君的背脊。
常宁咳了老半天才略略喘过气来,“你……你刚刚叫我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老爷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老爷?”常宁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我有那么老吗?”
“可是,我娘都是那么唤我爹的啊!”扣儿无辜地瞅着他,不然,她要怎么称呼他?
“但你前两天就没叫我老爷啊!”他不解的说。
“那不一样啊!在宫里你是睿亲王,我当然得叫你王爷,一旦回到府里便是家里头,我当然得称你一声老爷罗!”她一脸理直气壮的解释。
这是哪一朝、哪一代的谬论?常宁盯着她瞧了半晌,仍然无法厘清他心中的疑惑。
“我不喜欢!”这样最快,省得罗哩叭唆一大堆,她也是有听没有懂。
“哦……”扣儿斜睇看他。“那我该叫你什么?还是王爷吗?”
“当然是叫我的名字常宁,来!,叫叫看。”他好整以暇的诱导她。
扣儿倒抽一口气,惊吓地瞪着夫君。
“那怎么可以?为人妻的怎么能直呼夫君的名讳?我娘从来没有……”
常宁不觉脱口而出。“有!”
“有……有吗?”扣儿怀疑地瞟着他,一脸的猜疑。
“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见过?”应该没有才对。
“他们都是在房里叫的,你当然听不见。”常宁是用屁股猜的。
“是这样子的吗?”她仍然不大相信的问。
他重重的点头。“当然。”善意的欺骗应该值得原谅,否则他怎么与这么笨的妻子相处?
“哦……”扣儿垂首沉吟。“那……我在房里就叫你的名字,出了房门还是叫你王爷罗?”
“嗯!”常宁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不好,在房里你叫我的名字,出了房门,你还是得叫我常宁。”
扣儿猛摇头。
常宁蹙起眉。“为什么?”她不是说出嫁从夫,事事都要听他的吗?
“我娘……”她还来不及说完。
“好、好、好,出了房门你就叫我……”他想了想。“叫我爷好了,我不喜欢你叫我王爷,这样好像我们的关系隔了大老远、还得行礼磕头似的。你是我的妻子,是跟我最亲密的人,当然什么都得亲近一些才行。”
跟他最亲密的人……嘻嘻!这话听起来感觉真好,扣儿喜悦又羞怯地笑着点点头。
“那么,咱们现在是在房里,”常宁斜睇着她,“你该叫我什么?”
垂下了头,扣儿细声细气地轻唤了一声。
“常宁。”
他舒臂搂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才是我的小宝贝嘛,以后可要早些习惯才行喔!”
偎在夫君的怀里,扣儿满足得不想动。
“你想先参观一下府里,还是先休息一下?”他非常“民主”的询问她的意见。
扣儿咕哝了一句。
“我想,还是先做一些咱们都爱做的事吧!”常宁喃喃道:“反正皇上给我一个月的假,足够我带你逛遍整座王府两,三次都有余。”
扣儿又低低的咕哝了一声。
常宁轻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他轻轻松松地抱起扣儿,往皇上御赐的镶玉芙蓉玲珑屏台床走去。
****
难怪总管查尔说睿王府是内城里最大的一座府邸。
光是府门便是金钉朱漆,门壁上都是上乘砖石,雕瓦画栋、酸角层梭。而整座府殿看过去更是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上面是闪光的琉璃瓦,下面是宽广楼阁,府进深九间,挟各五间,东西廊四十间,还有龙樨沙樨。
王爷的主寝室则是在后进六间的鸿雪阁内。
府邸右方堆石为山,蓄泉为湖,其间点缀着千奇百怪、赏心悦目的珍禽异兽,嘉花名木。其幽境浪漫天成,巧夺夭工,不像人间尘境。
左边则另有一座楼阁,楼阁的旁边是一个小园池,池上架石为亭,名为飞华亭,亭下有一个小湖泊,湖中筑堤蜿蜒,连托飞华亭,湖泊四周名花异木,类聚区分,景致幽胜美妙,如同天造地设。
府后又是别有洞天,不过,那是睿王爷的私人禁地——紫苑。紫苑内分两大部分,寝室、书房,练功室、练武场。只要回到府中,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