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手里的碗推开,碗里至少还有大半碗。
「我发誓,再吃一定会吐!」
韩芊卉也不跟他争,换了另一支碗捧到他鼻子前面。
「甘草水,这个就不会吐了吧?」
朴孝宁立刻抢过去自己慢慢喝,免得又被她用刑似的强灌,韩芊卉则开始仔细询问他的状况。
「头痛吗?」
「有一点。」
「头晕吗?」
「晕。」
「常作梦吗?」
「常梦到和妳的第一夜。」
「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妳是谁?」
「很好,脑部应该不会有问题。」韩芊卉咕哝。「不过你的脸色很苍白,唔……会心悸吗?」
「心悸?」
「胸口很闷,有时候会喘不过气来。」
「会。」
韩芊卉颔首,「贫血。」再按住他的腹腔右上角,横隔膜下方。「会痛吗?」
「会。」
「肝肿大,但是黄胆并不太严重,幸好。」再握住他的手,他立刻回握她。「握力减退?」
「大概吧!」
「全身无力?」
朴孝宁点头,她的手又转移阵地,开始在他平坦柔软的腹部各处按压。
「会痛吗?」
「哪里?」
「我按到的地方。」
「会。」
「哦!」
「……如何?」
「很抱歉,你还是会继续肚子痛。」
「……该死!」
「肾方面我就没办法知道情况如何,不过就整个状况来看,你虽然有好一些,但进展非常缓慢,换句话说,你体内的铅排除率还是不够。」
朴孝宁眨眨眼。「对不起,妳说什么我听不懂,妳是大夫吗?」
韩芊卉白他一眼。「我希望我是,但我不是,我是学生物的,而人类也是生物之一。」
「生物?」
「有生命的动物。」
「……妳当我是牛还是马?」
「猪。」
朴孝宁瞇了一下眼。「那妳就是母猪啰?」
「谁是母猪啊!」韩芊卉笑骂。「我才不……啊,又痛了?」
朴孝宁抱着肚子蜷缩在她的大腿上,恨恨道:「乌……乌鸦嘴!」
尹氏就在这时候闯进来,慌慌张张的失去一贯的端庄,连河永敬也挡不住她,一瞧见朴孝宁痛苦的模样便失声惊叫,「真的是你吃了那碗鸡汤?!」话落,随即更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妳……妳干的好……好事,贱女……女人!」朴孝宁吸着气咬牙切齿地咒骂,双眸痛苦的怒睁,额上冷汗争先恐后冒出来,再汇成细细的水流滑下去,沿着苍白的脸颊落到韩芊卉的裙子上。
「不……」尹氏惊惧地摇着头,「不……」骤然转身逃走,嘴里还大叫苦,「不!不是我!」
朴孝宁阖上眼,「贱……贱人!」还在骂。
韩芊卉没吭声,只顾心疼地为他擦汗,为他拂开垂落在脸上的乱发。
要如何处理那女人是以后的事,眼前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要如何使他能更迅速地排除铅毒,一定有更好的办法,但……
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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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清脆暸亮的巴掌声,善妍跌到地板上去,哭着脸,却不敢抗议。
「妳不是说是那个女人吃的吗?」
「夫人,」善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跪着。「一向都是那个女人在吃的呀!善妍也不知道这回为何是……是大人吃的。」
尹氏脸色青白,愤怒中隐藏着恐惧。「以后绝不能再下毒了!」
「为什么?」善妍才刚问完,又被一脚踢到角落去。
「如果再不小心毒死了大人怎么办?不管是谁继承这个家,都没有我说话的份了,妳明不明白啊?」
「但……但还有老爷在呀!」
「父亲?」尹氏冷哼,「妳以为我干嘛这么急着要让替身为我生个儿子?王上要亲政了!妳懂这是什么意思吗?王妃的外戚定然会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和王大妃的外戚相抗衡,妳想,届时我父亲还有空理会我吗?没有,他很快就没有空理会我了,更不想因为我而留下把柄让王妃的外戚利用来打击他,所以我必须自行设法稳固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不然大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我赶回娘家,到时候……」她咬咬牙,没再说下去。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尹氏不甘心地咬紧牙根。「我得乖一点,这回真是惹火了他,我不能让他更生气了,起码……起码要忍耐到替身为我生下儿子的那天。」
如果替身生的是女儿呢?
善妍很想这么问,但不敢,只好换个话题。「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