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么了?」
「没有啊,汤好了,你可以过来喝了。」
金日瞇了瞇眼,两、三步走到火炉旁就地坐下,想要仔细看看她是怎么了,谁知她竟然把脸儿低垂到他看不见,只看得见她的耳朵,一对红得像辣椒的耳朵,他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
「是不是我发高烧时说了什么?」
吭咚锵锵锵!
汤杓掉了,赶紧捡起来,翠袖半声没吭,他挑高了眉,忽尔笑了。
「我说我喜欢妳?」
吭咚锵锵锵!
汤杓又掉了,赶紧再捡起来,翠袖的耳垂子更红了,金日失声大笑。
「那我有没有说,我是长子,不可能入赘,所以妳最好先嫁给我,之后再慢慢考虑妳家的问题?」
「……不好。」
「不好?」
「我得先考虑爹娘和妹妹。」
金日双眉又挑了一下,继而耸耸肩,伸手接过来翠袖递给他的木碗,盛满了香喷喷,煮得烂熟的鸡汤。
「妳的意思是说,除去嫁人或入赘这点不谈,妳愿意同我成亲?」
「……愿意。」
「因为妳也喜欢我?」
吭咚锵锵锵!
汤杓掉第三回,这回翠袖没有马上捡起来,扭捏片刻后才慢吞吞的拾起来,埋头用手巾擦拭,耳根子红透了。
「喜欢。」
她的声音轻细的几乎听不见,但金日听得可清楚了,顿时笑开了小嘴儿。
「好,那么,这个以后再慢慢研究,」他舀起一汤匙鸡肉。「咱们这会儿得先操心唐卡的事儿……」
「不必操心,你不能去找!」
刚放到嘴边的汤匙又搁回碗里头去了,「为什么?」金日扬着眉问。
翠袖终于抬起脸儿面对他,双颊依旧赧然,但表情格外凝肃。
「你的病……」
「好了。」
「不,还没好。」翠袖猛摇头。「我就记得看过你这种病,想了好久之后终于让我想到了,我爹,他也有这病……」
「妳爹?」
「他是在十多年前害上这病的,当时虽然痊愈了,但遗留着个病根儿,偶尔还是会复发,我就是在三年前看过一回的。」
金日皱眉。「这究竟是什么病?」
「疟症。」翠袖重重地说。
「原来是这病,」金日喃喃道。「听说皇祖也害过这病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怎会莫名其妙书这病?」
「我也奇怪呢,不过……」翠袖迟疑一下。「你和黄公子曾进过害瘟疫的村庄,或许就是那时候得的病。」
「瘟疫?」金日不禁大皱其眉。「那妳……」
「放心,大夫说过,瘴气重的地方才会传染这病,这儿没有瘴气。」
也对,当年皇祖可没害得京师闹瘟疫。
「若真是这病,这可麻烦了!」
「对,我们没有药,所以……」翠袖两眼担忧地瞅住他。「你会又冷又热,反复一再的发作……」
所以才说麻烦呀!
金日咬咬牙。「那咱们更应该早点找到唐卡!」
「别胡说了,」翠袖大声否决。「要是半路上你发作了怎么办?」
金日再次扬高了眉毛。「那妳说该怎地?」
「待在这儿等他们找回唐卡。」翠袖不假思索地说。
「别逗我闷子了,」金日嗤之以鼻地道。「妳要我猫在这儿,让人家以为我是忤窝子?」
「没人说你胆小,明明是你病了嘛!」翠袖忿然道。「而且我也会陪你嘛!」
「妳拧股了,该我陪妳,不是妳陪我!」
某人不高兴了,又开始满嘴京片子,不过现在跟当初不同了,这几个月来,他着实教了她不少,每当只有他们两人时,他就会多说点京片子给她学,虽然她说得不好,但听得懂就行了。
「人家哪有弄反,你是病人,当然是我陪你嘛!」
「我是男人,妳是女人,我陪妳!」
「你哪里是男人,明明跟我一样是大孩子嘛!」
「我……」
张着嘴半天,蓦而阖上,小奶娃的嫣红双颊圆圆的鼓涨起来,某人恨恨地转过身去咕哝几句没人听得懂的咒骂,然后闷头喝鸡汤吃鸡肉。
见状,翠袖悄悄摸过去,怯怯地扯扯他的衣袖。
「不要生气嘛,我知道男孩子都不喜欢人家说他还小——我娘说的,你们总是还没长大就想做男人。可是我爹告诫过我许多回,人贵自知,我们必须懂得自己的短处、自己的不足,才能够尽量去修正短处、补足所缺……」
大眼儿斜斜的横过来睨视她,眼神诡异。
「所以说,你必须先接受自己尚未成长为真正的男人这项事实,然后才能够学习如何让自己成熟起来,」翠袖非常认真的劝诫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