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宫家镳局,原只是一家平平凡凡的镳局,接的是普普通通的镳,赚取不多不少的费用,维持着不大不小的格局,在江湖上,听到的人多半也只是:「宫家镳局?嗯,听说过。」如此而已。然而自五年前,宫家镳局局主的大闺女出嫁的那天开始,它就开始变得不平凡起来了。
短短数年间,镳局扩大了一倍不只,在江湖上的名声更是响叮当,宫家镳局局主和两个儿子也都不需要再亲自跟镳了,他们只要闲闲坐镇在镳局里,把接到的工作交由手下镳头、趟子头去负责就万无一失了。
如今,尽管宫家镳局经常接下那种没有人敢接的镳,可是,不管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远远一瞧见宫家镳局的旗帜,包管一溜烟就不见踪影,没有半个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就连绿林九大帮也会尽量避开,因为……笑阎罗的亲家,谁敢动!「岳父大人,小婿又来拜望您了!」
独孤笑愚很夸张的对着宫孟贤长长一揖,宫孟贤则咧着大大的欢喜笑容上前扶起他。
「好了,好了,笑愚,不要每次都来这一套让人发笑!」
「岳父,这是礼嘛!」
然后,独孤笑愚笑吟吟的为宫孟贤介绍慕容羽段和默砚心。
「原来她是你妹妹。」宫孟贤喃喃道,看她都不吭声,八成是哑修罗吧!
「咦?岳父认识小砚?」
「她来托我送过信。」
「对喔,我都忘了!」就是那封从头到尾只有四个字,连抬头落款都没有,令人山崩海啸、天昏地暗的信。「我还想说是……」是什么没了下文,人已经被迫不及待的宫孟贤拉着坐下来了。
「来来来,快告诉我,雪菱和我那几个外孙如何了?」
「好得很,岳父,悲惨的是小婿我啊!」
宫孟贤呆了呆。「你?悲惨?」是谁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惹上七修罗?」
独孤笑愚滑稽的一叹。「自从雪菱又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我老爹、老娘就把她当成宝,我这独生儿就变成屁了!」
屁?
宫孟贤扑哧失笑,宫仲卿、宫仲书则很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而宫仲卿的老婆崔莲更是笑得差点把怀里的襁褓摔下地去。
「没你这个屁,雪菱也生不出什么来呀!」宫孟贤忍笑道。
「就是说嘛,」独孤笑愚委屈地嘟嚷。「没有小婿我辛勤插秧耕种,他们又哪来孙子可抱?」
「真是辛苦你了。」宫孟贤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肚子里的笑意却快爆了。
「谢谢岳父的安慰,还是岳父最了解我了。」独孤笑愚装模作样的抽抽鼻子又按按眼角。「对了,雪菱千交代、万嘱咐,要小婿记得问问,姑姑和表哥他们两位可曾再惹事来让岳父头痛了?」
不知为何,宫仲卿和宫仲书相对一眼后,刚止住的笑霍然又爆发,宫孟贤同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恐怕他们再也没机会惹是生非了。」
「咦?为什么?」都翘辫子了不成?
「自从唐门那件事之后,表弟也着实安分守己了好一阵子,不过,三年大概是他的极限了吧,前年他又惹了一桩不大不小的祸,」宫仲卿笑着说。「这回爹二话不说就亲自把姑姑和表弟拎回陆家去,请他们别再把陆家的麻烦丢给宫家了,这话说得重,陆家觉得很没面子,就替表弟娶了个老婆……」
「那表哥可开心了!」独孤笑愚脱口道。
「不,他可惨了!」宫仲书幸灾乐祸地接着往下说。「因为陆家替他娶的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可凶悍了,姑姑母子两个每天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战输了想逃出陆家都逃不掉,最后不得不屈服于母老虎的淫威之下,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真的叫悲惨!」
「总算有人压制得了那对嚣张的母子了!」独孤笑愚喃喃道。
「那可不。」
「那表姊的女儿呢?」
「送去给夏侯家呀!」宫仲书理所当然地说。「无论如何,那总是夏侯岚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说得也是。」
「呃,说到这,妹夫,你可有大表妹的消息?」
「……完全没有。」又闲聊了一阵之后,独孤笑愚眼神一转,飞向宫仲卿、宫仲书。
「我说,两位舅子,最近可闲?」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很闲!」
「那么,可否请两位帮个忙……」
离开无锡城之后,独孤笑愚三人就和慕容羽段、默砚心分道而行了。
「我们有点事必须先去处理一下。」独孤笑愚说,并对君兰舟和傅青阳分别使了个眼色,后者二人点点头,径行飞身离去。「至于你们,也有点小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大哥请说。」慕容羽段忙道。
「镇江府的方天戟曹雄,他下了帖子来!他老父八十大寿,虽然岳父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但他们父子俩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声,岳父不能不理睬,所以呢……」独孤笑愚拎给他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