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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爸爸过寿的那天,楚天云一早就请假,载著孟繁星回孟家。
孟繁星在回家前也已打电话通知妹妹萝蔓,问了她要不要当小玲的家教,她说等回家后再讨论。
小两口才走进孟家大门,孟家老爹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厅堂飙出来。「一日之计在于晨,你们夫妻俩是闲著没事做吗?一大早回来做什么?」
孟化民直挺挺的端坐在客厅,喝著佣人端来的早茶,即使心里很高兴大女儿女婿回来替他过寿,平常也常想念这乖巧的大女儿,却仍是不改严厉本色的训斥两人一番。
其实他也拿自己没办法,谁要他是军人出身,无法表露自己真正的内在感受,任何事都习惯用严肃的词令代替。
而通常他也都严以律己,像他在行为举止上一向秉持坐如钟,行如风,立如松的仪规,绝不会歪斜地坐著,也不会躺在椅子上,更严禁抖脚这种不雅行为,偏偏家里未出嫁的二女儿萝蔓就爱忤逆他,坐著身体一定歪斜,跷脚还是小事一桩,最要不得是她会故意在他面前拼命抖脚,而且走路拖拖拉拉,站也没有站相,摆明了是要气死他。
在大女儿出嫁后,他著实想念她啊!比起她那个乖戾不肖的妹妹萝蔓,他的小繁星可说是秀外慧中,乖巧伶俐。
「爸,我们回来给你过寿,中午我在祥福楼订了你爱吃的上海菜,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楚天云知道岳父嘴硬心软的性子,发挥女婿的调和功能,好言好语地跟他说。
「爸,这上等铁观音是公婆特地要我带回来送你的,我和天云也选了一组骨董砚台要送给你,你写书法、画国画时用得到,你快打开来看喜不喜欢。」孟繁星一下子无法适应回到娘家的压迫感,可她发现自己比较没有那么排斥父亲了,也许是住得远,不常相处,也许是她结婚了,懂得另一半的重要,所以她更能体谅他一个人带著两个女儿的辛苦,以及他为什么会在母亲跑掉后变得难以相处,变得孤僻的心态。
在他的心里肯定是痛苦难当,身为大男人又无法表露内心真实的情绪,以至于他干脆板起脸孔过日子吧!
「哪有客人还没走就拆礼物的道理?不合礼统。」孟化民拿教条来压女儿。
「哎唷!老顽固,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了,何况姐姐和姐夫哪是客人?礼物都嘛要当面拆了,表现出一脸惊喜才是真的合现代的礼节啊!」孟萝蔓穿著睡衣下楼来,她知道老顽固今天过寿也请假在家,听佣人们说姐姐和姐夫已经回来了,她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下楼来,就怕脑袋顽固的老爸不领情,还给人家脸色看,要是有她在场的话,老爸就会把矛头指向她,姐姐姐夫自然就会没事了,所以她这是牺牲小我的做法啊!
「你……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姐姐姐夫会回来,还穿成这样下楼来,成何体统?」孟化民放下茶杯,指著二女儿孟萝蔓骂道。
「爸,你有姐姐这么优秀的代表性作品就够了,至于我,就让我当个例外又会怎样?」孟萝蔓从小就好辩,参加大大小小的辩论赛可说有她在场肯定是杀遍天下无敌手,何况是遇到老爹这种自己头头是道,却不听别人想法的人,她愈是想雄辩到底。
孟化民对二女儿吹胡子瞪眼,血压飙高。
「爸,别跟妹生气了,她没有恶意。」孟繁星走到老爸身旁,好言劝说,一面又急忙挥手要妹妹快上楼别招惹老爸。
楚天云也上前打圆场。「爸你喜欢什么时候拆都可以,别生气。」
孟萝蔓看著大伙这么宠老爸,她也没辙,反正在这个家老爸就是老大,他向来是不用爱的教育,只知道铁的纪律,且军令如山,一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老大心态,她可不在乎,她不要像姐姐被老爸管得死死的,她天生就是一匹野马,谁也不依顺,她坐到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端起早茶喝了一口,抖抖腿,舒服透了。
「你们瞧瞧那丫头,坐没坐相,像什么样?难怪嫁不出去!」孟化民拨开繁星和楚天云,气呼呼地指著孟萝蔓。
「谁说我嫁不出去,我是不想嫁罢了。」孟萝蔓睨了老爸一眼。
「我看是没人敢要!」孟化民说得厉声厉气,口水都喷出来了。
「这点你安啦!追我的人多得数不清,想跟我约会还得先预约排队咧!」孟萝蔓依然故我的抖脚,喝茶。
「好,那你就在半年内挑个像样的男人嫁了,以免天天留在家里碍眼。」孟化民就不信她敢再跟他辩。
孟萝蔓瞪向老顽固,他这是在威胁她?她哪有那么容易中他的计,她无声胜有声,沉默地不予响应,喝完茶,向繁星说:「姐,待会儿你有空上楼来喔!我先去换衣服了。」
孟繁星苦笑点头,楚天云有种帮不上忙、使不上力的感觉,而孟化民早就被二女儿给气得头顶冒烟了,但客厅总算勉强恢复平静了。
「爸,你一早练过气功了吗?我陪你一起到院子里去练。」楚天云试著转移老人家的焦点。
孟化民绷著脸,他已经和二女儿练过「气」功了,不过看在女婿的面子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