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开诚接到电话时已是深夜。他放下话筒回头面色凝重地告诉妻子:“无花出了车祸,非常严重,可能有性命之忧!”
玉夫人立刻起床穿衣,“那还等什么?马上去医院!”
刚拉开门,就见身着睡衣的无明“咚咚”跑来一把扑在她怀里,“奶奶,我做了噩梦,梦见妈妈不见了!呜,我好怕!”伤心的小脸上挂满晶莹的泪珠。
玉夫人和丈夫对视一眼,心酸地感叹真是母子连心啊!
“明明,你乖乖地去睡觉,爷爷跟奶奶去帮你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她轻声哄着。
“不!”无明倔强地摇头,“我也要去找妈妈!”
“明明!”玉夫人沉下脸,“小孩子要听话!”
“让他去吧!”玉开诚忽地插道,“他有见母亲的权利!”
玉典医院,一群人急得团团乱转。到处都找不到玉珏明,不在家不在公寓,手机关机,打给所有熟悉的同学同事朋友都说不知道,整个人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似的。
“混账东西!”玉开诚气得破口大骂,“我生这个儿子到底有什么用?整天吊儿郎当恃才傲物,真正需要他的时候又给我玩失踪!等我找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周丹臣匆匆赶来,焦急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她怎么样了?”
玉夫人叹一口气道:“盆骨和三根肋骨骨折,颅内淤血,其他伤势还在检查中。”
周丹臣倒抽一口凉气,“这么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玉夫人更重地叹气,“还不确定!”
“那个该死的司机呢?”
“是个酗酒成性的醉鬼,已经被警员带走了!”
周丹臣颓然跌坐椅上,突然发现自己竟紧张得手脚颤抖,不光是焦虑甚至还有恐惧,害怕再也看不到她纤瘦挺拔的影,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沉静温和的眼。
呀!突如其来的认知击溃他心底的防线。他忽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玉开诚,“伯父,我想问一个问题,在您心里真的把无花当成儿媳吗?”
“你什么意思?”玉开诚沉下脸喝,“她既然进了我家的门,当然是我玉家的儿媳妇!”
“可是您儿子却未必把她当成妻子!”
一句话说得玉开诚哑口无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深夜独自在外徘徊,也不知道为什么玉珏明那小子会不见人影?我只知道如果那小子不想要这段婚姻的话,不妨让我来对无花将来的人生负责!”
玉氏夫妇面面相觑,“你、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爱上她很奇怪吗?如果你们了解她,就会知道爱上她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
玉珏明第二天早上才精神奕奕地来上班,身上仍是昨天那套衣服,看样子又在哪里厮混了一夜,而且厮混得还不错。瞧他那副笑嘻嘻跟小护士们打招呼的德性!
然而他得到的是一片无法苟同的异样目光。
“怎么了?”
“无花出了车祸你居然笑得这么开心?”一护士撇嘴鄙夷道。
另一护士接道:“亏我以前还妄想得到玉医生的青睐,现在想想都后怕!”
两护士交头接耳走远,他呆呆怔在原地动也无法动。他为何会笑得这么开心?那是因为每当宿醉醒来他都必须展露最灿烂的笑,否则便不足以掩饰那颗腐败透烂的心,可是她们刚刚说谁出了车祸?
无花?这个名字缓缓穿透骨髓冒出来,强猛如雷击中他的心脏。止不住地战栗,忽地拔腿狂奔,冲上三楼他所属的外科。八年来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无花从未踏进过一步。现在终于进来了,却是以这种方式。
加护病房外,他对上一双又一双埋怨的眼,但他无暇顾及。透过玻璃,病床上全身打满石膏的人影直直撞入视线,让他两眼干涩刺痛。
一只手重重搭上他的肩。他回头,周丹臣仇人般狠狠瞪着他。他立即捉住他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回答他的是一记轰上左眼的重拳。他砰然倒地,摇晃着发晕的脑袋正在挣扎着站起来。“砰!”又是一拳轰上右眼,于是再度倒地。
“不管昨晚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消失你都不可原谅!”周丹臣挥着拳头又朝他击来。
玉珏明不再傻傻地等着挨打,一抬手握住他的拳,森然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你现在才问,迟了!”周丹臣揪着他的领子提起来,玉珏明自然不甘示弱,也伸手揪着他的领口。两个人就像斗狮般相互死瞪着喷火。
一直跟丈夫靠在一起袖手旁观的玉夫人这时才上来拉开两人,责备地望着儿子,“你现在才来确实不像话,连明明都在这陪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劝回去睡觉!”
玉珏明简直耐心丧尽,抑着怒意一字一顿地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酒鬼开车撞倒她,就这样!”周丹臣没好气道,“别告诉我她独自在外徘徊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玉珏明张大嘴,再也说不出话。被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