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喂?”
“几只?”
另一方,没头没脑地丢来这个问句。认出是那道日思夜想的声音,她呼吸一窒。“什么……几只?”
“你不是去数蚂蚁吗?好难过又好沮丧的小小容。”
原来他在!“你在干么不回人家啊!”
“刚刚趴在桌上睡著了。”
“想睡就去睡啊,挂什么网……”她停住,顿悟他是在等她,撑著倦意,等待她上线。
心房一酸,她眼眶发热,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笨蛋,宁可在电脑前苦苦等她上线,明明那么想念她,就是不肯放任自己拨电话打扰她的生活……
“为什么难过又沮丧?”他问。
“就……相亲对象又老又秃又矮,不然就是中年发福啤酒肚,找不到一个合意的,嫁不出去……”她胡乱抓了个借口,像从前一样,巴著他瞎扯一通,其实只是想要他陪陪她,听听他的声音。
“就这样?没别的了?”
“想念台中的美食算不算?”
另一端似乎松了口气,因为他声音又轻松了起来,开始有削人的兴致。“对你来说,或许算吧!”毕竟“某动物”的人生哲学里,吃占了生命中绝大部分。
相处了四年,她很快领悟言下之意,哇哇大叫:“梁问忻!你暗喻我是猪!”
“你确定是暗喻?”不明显的事才需要暗喻,事实就不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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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小姑姑好奇怪。”
“哪里奇怪?”
“小姑姑那天讲电话一直大声骂人,讨厌才会大吼大叫,像我很讨厌坐隔壁的小胖,每次都不高兴地骂他,才不想和他讲电话呢!可是那个人不打来了,小姑姑就每天都对著电话叹气,昨天还跟我猜拳,说如果她猜输了就打电话。我不小心猜输了,她好像很失望,害人家觉得没赢她很不好意思……”
“悦悦,奶奶告诉你,这就叫饿鬼假细利,想吃又不敢拿,还装说不饿的意思。”
“喔。嘴巴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很流利冒出这一句,当场听傻了当奶奶的。
“这谁教你的?”
“不小心听到把拔和妈妈说的。”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关梓言,你皮在痒了!”敢教坏她的小孙女!
一旁的关梓容更无奈。
“妈,你们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假装说悄悄话。”这对祖孙的悄悄话会不会说得太大声了点?估计从街头到巷尾都听见了。
“那你就不要在那里装颓废!叫你相亲你不要,一天到晚在那里唉唉唉。”
“别的男人我不要嘛!”干么把她讲得像是花痴在叫春一样?她是有选择性、宁缺勿滥的好吗?
“那就去找你要的那个啊!”
“我也知道,问题是他不要爱情啊!”就算她想回到他身边,他也绝对不会接受,何况,他那么恐惧爱情,她怎么忍心再把痛苦加诸在他身上?
她真的,不想再看他从恶梦中惊醒,痛苦著慌的模样了,试过一次就很够了,同样的错何必再犯第二次?他再也禁不起心灵的折磨了。
只是……好不甘心,这男人明明就那么重视她,为什么她非放弃不可?就因为他恐惧爱情,而她正好深爱他吗?
关母挑挑眉,突然说:“你小时候很讨厌吃红萝卜,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吃了就是会吐,看到一定要挑掉。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将红萝卜剁成碎泥,搅在你最爱的红烧狮子头、鱼丸、水饺等等食物里,你很喜欢吃,吃了好几年都没发现,后来还是我主动告诉你的。”
“关刘桂枝女士,您现在要开始讲古了吗?”听说人老了的征兆之一就是开始会话当年。她是很想当孝女啦,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时机啊,她没心情听老人家讲古啦……
关母白她一眼。“你后来知道那是你每次吃都想吐的红萝卜,有什么太大反应吗?没有,吃习惯之后,发现它其实没有想像中可怕,往后就算大块红萝卜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刻意排斥。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会害怕、抗拒,有时候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是惧怕事物本身。”
关梓容皱眉,有些明白母亲忽然提起往事的用意了。“所以呢?”梁问忻惧怕的是爱情随之而来的那些事,而不是爱情本身,妈是想说这个吧?
关母斜眼瞧她,像是突然惊觉这么笨的人真的是她生的吗?“所以你只要别让他知道,这是他惧怕的那样东西就可以了!”
“咦?”她像是突然茅塞顿开。
对呀!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说开?
情呀爱呀这种东西,他若心存阴影,她别让他知道不就好了?没有爱情,她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他也不会产生本能的心理排斥了,就像她每次吃红萝卜都会吐,可是不知道它是红萝卜时,不也吃了十几年吗?
是这样吧?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