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琛,这句话怎么翻译?」
「如琛,我最近在跟小妍学打毛线喔,打一条围巾送你好不好?」
「如琛,你晚餐吃了吗?不要没人在家你就不煮来吃了。」
「如琛,你心情不好吗?什么事?告诉我啦,我陪你一起商量嘛!」
「如琛,你是不是又胃痛了?药有没有吃?脸色看起来好差,我会担心耶!」
那道清甜而充满活力的嗓音,总是无时无刻,充斥在他的生活中。
「我这样常常打电话给你,你会觉得很烦吗?」有一次,她突然带着不肯定的语气,问了他这句话。
爽朗乐观的她,几时变得如此没自信?小心翼翼的表情,一瞬间,难以解释地让他心房揪了一下。
「不会。」他想也不想,脱口否认。而后,再度看见她露出熟悉的灿笑。
他还是习惯这样的表情挂在她脸上。
前阵子正逢花季,她和琤琤约了上山赏花,无巧不巧,琤琤正好生理期不舒服,根本没心情出门,她便顺口问:「那如琛,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想想也没其他的事,便点了头。
她当时受宠若惊地呆了一下,根本没预料到他真的会答应。
正逢假日,上山赏花的人潮不少,当时公车上也是人挤人,她往他这里靠过来一些些,这个动作引起他的注意,观察到她神情不太自在,这才领悟原由。
当时,他没想太多,伸手将她环抱过来,护在身前,阻隔身后男人有意无意的肢体碰触。
那只是一个简单的保护动作,她却朝他绽开极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在他耳边说:「据说这种占有式的抱法,是男女朋友做的耶。」
他瞥她一眼。「所以你是要我放开?」
「不要啦!」她娇声抗议,双臂急忙缠上他腰际。「再多抱一下下嘛。」
就因为短短十分钟的车程、一记十分钟的拥抱护卫,她一整日的笑容没有断过。
他从不认为自己对她有多好,可是常常只是几个不经意的动作、话语,她却露出好满足的笑容,仿佛他给了她天大的幸福。
她太容易讨好,他从来没见过比她更不贪心的女孩子,然而事实上,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实极亏待她。
真要说他对她好,也只是在有余力时的略施小惠,从不曾真正花心思为她做过什么,每次发生冲突,他总是先委屈她,忽略她的感受。
琤琤受伤时是这样,何必生的事情也是这样。
可是这样的他,还是让她持续三年,无怨无悔地付出,处处为他设想,连他都替她觉得不值。
她说,范如琛,你是混蛋。
他承认,对她而言,他真的很浑蛋。
想起最后一次冲突,她眼眶含着泪,倔强地撑住不在他面前流下的模样,他无法再如以往般淡然看待一切,纷乱的心绪难以平静。
已经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以来,没有任何音讯,他急于保护妹妹,把话给说得重了,真把她给惹毛了,否则她不会气得连每日的晚安电话都不打了。
他苦笑,想着明天得去向她好好陪个罪,看看要如何做她才肯消气——
哔哔!
突来的简讯铃声打断思绪,他顺手取来,按了几个键查看。
臭婆娘喝挂了,你是要过来还是要我把她丢在马路边?
臭婆娘?谁?他有认识这么一号搭得上如此不雅称呼的女人吗?
不对,他发现传简讯的是何必生,此人有待改进的语言文化,实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来不及深入思考,对方应该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没头没脑,又传来第二封简讯补充说明。
害她喝醉的人是你,快点决定,我搞不定她。
害她喝醉的人是你……会为他喝醉的人,他只想得出一个!
他立刻按下回拨键,劈头便问:「何必生,你们在哪里?」
记住另一头报来的位置,他俐落回应:「照顾姗姗,我立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