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任何事,唯一所求,只是要她莫伤他至亲。
慕容韬太了解他,知他顶替身分欺瞒于她,许多事情不便言明,女子贞节何其重要,虽知理亏强求,仍苦心代弟求出一线生机——
他不明显地颤了颤,撑着病中的犹虚的身子,缓缓倚回窗畔,目光移回窗外即将落尽的夕阳,淡淡地问:「他呢?可有说什么?」
「他要我转告你,慕容韬已不复存在,你,是唯一。」她冷然道。「他做错了什么?不过是错在不该信了你,落得今日下场!慕容略,你于心何安?」
你口口声声说想补偿我,若我说,唯一的补偿方式,便是你消失,我不要永远只是你身后的影子,我要唯一!你办得到吗?你愿成全吗?
他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果真是恨极了他,否则何必要与他那番任性无知的话语计较,铁了心不回来?
他扯扯唇。「我自己造的孽,我会自己偿,无须你多言。」
「你如何偿?你还得了他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吗?你抵得了他这些时日受的苦前辱蔑吗?你如今坐享的一切,全都是他的!」
我拿命偿、拿命抵,够吗?够不够换个恩怨两清!
他闭眼仰靠窗边,倦意深深,不再多言。
「这家主之位,你若坐得稳,尽管去坐,他愿成全你,我无话可说,可我决计无法留在一名连兄长都能毁容喂毒的冷血之人身边。」
早知留不住她了。
「要走,便走吧。」他放她自由。
听着房门开启,他动也不动,近似自言地低道:「曾经,我抵上性命,只为了要你,如今,若是也得抵了命才能断得干净……我会。」
她听见了没有,他不知,也无意探究,房门再度关上,而后——是远去的轻浅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