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变得……好怪。
自从伤重被送回府里,醒来后的他就变得不一样,她能理解最初意识昏沈、记忆混乱,在虚弱无助之时,本能想抓牢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全然依赖,可……那似有若无的暧昧氛围,会是自己多心了吗?若是以往知礼守纪的他,绝不会有现下这般举动。
然而,长年以来早已习惯了执行他的每一个指令,从不质疑,嘴上开始向他报告自身的每一件事,由小到大发生过的事件,他安静地听着,不见丝毫不耐,说到最后已无事可说,连爱吃什么、讨厌什么……琐碎的小嗜好也全招了出来。
身子犹虚的他,撑不了太久,最后是昏昏沉沉地睡倒在她怀中。
「别走,雁回……」彻底跌入虚无之前,他喃喃呓语了声,似含无尽依眷。
他要她别走,她就不会违逆。
头一回,醒来看见床边站得直挺挺的身影,冰雕似的,动也不动,护卫着他。
第二回,他不慎压着了她的衣裙,她退不开,便弓着身,待他醒来。
他夜半醒来发现,简直气死了。
「莫雁回,你是笨蛋吗?怎就——」这般不解风情。
她以为,他是气她不知变通,初来乍到时,她在他寝房外候着,彻夜不眠,他也念过她,气她不懂善待自己。
主子仁善,她感念于心,但——
「这是我该做的,习武时更苦。」
这是实话,最初习武时,马步一蹲便是数个时辰,身上大伤小伤,什么苦没吃过,如今不过屈着身挨几个时辰罢了。
「你、你——」好,算她狠。
他索性一抬手,将她拉上榻。
她并非抵抗不了,而是一使劲,必会伤着他,这一迟疑,便教他臂膀缠上细腰。
她一惊,正要挣开,他凉凉道:「再动,伤口要疼了。」
察觉掌心正压在他受伤的左胸口,她火烫似地迅速抽手。
「这才乖。」暖唇似有若无地扫过她额际,满意地闭上眼。
而她,睁着眼整夜无眠,感觉暖唇拂掠之处,逐渐发热、发烫,庆幸他睡了,听不见她狂躁不休的心跳。
悄悄地,红了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