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以及那从不曾盼到的,退一步,眼界更广。
她懂得。
那个家从不曾给过她什么,连名字也是因为她排行第十,不识字的娘亲便唤她小拾儿。
一滴精血之恩,慕容韬已代她还尽,她不想、也不需要惦着一个不曾喂食过她一餐、连名字都没给过她的男人。
进了慕容家的门,便代表过去全然摒弃,从这一刻开始,她有了全新的名字、全新的人生。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的眼便只能看着他,再也移不开。
那个——给了她名字,以及再生之恩的男子。
「你说……雁回?」确认似地再问:「莫?」
「是。」依然精简,不带起伏的音律恭敬回应。
他望了望床头,无言了半晌。「我跟你有仇吗?」否则怎会为她取个……听来有些晦气的名字。
「您不晓得。」
那神态,完全一如那年,她答出「莫」姓时,一阵短暂的无言。
既然与那个家再无瓜葛,她连一丝一毫也不愿承他们的情,莫,是她娘的姓。
「然后呢?」他听得正在兴头上,催促她往下说。
「我跟在您身边,您教我怎么做生意,并保护您的安危。」
「然后?」
「没有了。」
「……」他又无言了半晌。
叹气。「莫姑娘,故事不是这么说的。」
她凝眉,似是无尽困扰。「我嘴拙,要不我唤全叔进来,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他。」
全叔是看着他长大的、庄里最资深的管事,任何事问他,得到的答案会比她这里还要来得钜细靡遗。
「别。」男人一张手,扯住她的袖,不让她离开床榻半步。「我想听你说。」
养伤这段时日,最先是由她口中报告他一身伤势,除了滚落山腰时,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外,最严重的是摔断的右腿骨及左心房上穿胸而过、几可致命的剑伤。
尽管她一一禀明时,仍力持沉稳,他仍是由那微颤的眉睫,瞧出一丝难以掩藏的恐惧与庆幸。
恐惧他与死亡擦身而过,庆幸他异于常人,那颗生于右胸房的心仍安然跳动着。
既然腿也伤了,手也使不了劲,成日躺在床上废人一样地养伤,便要她多少说说过去的事,或能助他回想起一些什么。
可——实在不是他要说,这人天生冷调,若不开口诱她,她可以成日静默无声地守候在一旁看顾,教人完全忽略她的存在,真开了口,也是一问一答,从不多言。
「您还想听些什么?」
「例如,你一个女孩家怎会想要习武?我们之间处得如何?还有,我都怎么唤你……这一类的你都可以说。」
「可……那些都是我的事……」而且——很不重要。她以为他会比较迫切想了解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
「不能说吗?」松了她的袖,改为移向纤掌,不轻不重地贴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