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
「我看见了,田元达抱着你亲,你不肯,他就说要把事情说出去。」
「你胡说!」女人全一个样,说不赢人家,就变脸撒泼了,拿水杯子扔他。「你诬蔑我的名誉!你胡乱说话,我名声全让你败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从没应付过哭哭啼啼的女人,他顿时乱了手脚,呆愣着。
想云疼他,发脾气最多拿线团、布料扔人,不会真正伤到他,想容就不一样了,像失去理智的泼妇一样胡乱扔东西,他一时闪避不及,水杯砸上了他额面,砸出了一道血口子。
她呆了,终于静止下来。
「呜……你好坏……欺负我……」恶人先告状,便是这样吧?
他任她指控,没搭腔。
「你也不想想,初时,爹瞧不起你,二姊也讨厌你,只有我、我对你那么好,喊姊夫,在你被爹赶时,拉你进门来、给你倒茶,你今天就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对我好。」因此才不能看着她做错事,他希望再看到那个心肠好、会甜甜喊姊夫的小姨子。
「我不会说出去,你把孩子还回去。」
「我都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出去,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祝春风本就口拙,对方一打死不认,他就没辙了。
转身出了陆想容房门,经过陆想衣闺房时,又听见吵嚷声。
吵了些什么,他没听清楚,从以前他便不喜欢陆想衣,也没打算理会她的事。
会停步,是因为东西正好扔到了自己跟前。
他低头,捡起软枕要还回去,又一袭衣裳扔来、还有木椅、首饰盒……
他一捡再捡,手都满了,到最后扔来的玉镯子,碎了一地,这可没法捡了,好奇怪,为什么女人生气,总要扔东西才成?想云是这样、想容也是,现在连想衣也来。
断断续续地,女人的哭嚷声传来。
「你还赖!旁人都看见了!那女人比我年轻、比我美是不是?是不是?」
「我都说没这回事了,女人家真爱胡思乱想——」
「那你这身的脂粉味呢?怎么解释?你说啊!」女人哭得惨烈,凄凄切切又说:「你三天两头地夜不归营,这我都认了,爱上勾栏院抱花娘,我也说服自己,男人嘛,总要逢场作戏……可你这回把人都给养在外头了,十天半月见不到丈夫的人,这像什么夫妻?!」
「我这不就回来了吗?真是的!就爱大惊小怪,一点小事就使性子跑回娘家来,也不怕人笑话。」
「你以为我不回来就没人笑话了吗?那些人背地里都怎么说我的,你知道吗?说我没本事,留不住丈夫!你要我怎么做人?」
当初三媒六聘、八人大轿地迎进葛家门,婚事办得风风光光,还笑姊姊寒酸,自信满满说会比她更幸福,如今、如今这样……她丢不起这个脸哪!
「我这不就来赔罪,接你回家了吗?瞧,还买了你最爱的衣裳首饰,还不满意啊?」
「你以为女人要的,只是这些华服首饰吗?」又一阵物品摔落声。「你根本不懂!你们男人都一样,全都不懂女人要的是什么!」
葛世民低声下气、好话说尽,哄不动她,耐性也没了,脸色一沉,便道:「随便你!给你台阶你自己不下,那就自己待到想回时再回,要不想回,那不必回来也无妨!」
「你去哪儿?又要去找那个狐媚的女人对不对!」
「对!」男人答得干脆,拂袖而去。
出了房门,他与祝春风对上一眼,没说上一句话,大步而去。
祝春风看着抱了满手的物品,最后还是决定走进去。
陆想衣一见他进来,赶忙擦拭一脸的湿泪,挺直了肩,昂首仍是那副熟悉的高傲模样,仿佛方才又哭又闹又砸东西的泼妇不曾存在似的。
「你来做什么?」
他放了东西就要走开,回头看见散落一地的珠钗玉饰,又弯身去拾。
愈拾,愈困惑。
这么美的首饰,她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地砸掉呢?
小雨儿说,他不懂女人心。
想云昨夜,也哭着说他不懂。
刚刚,想衣也这么说。
女人究竟要什么?怎么做,才能懂女人,不教想云哭?
他很努力地想,还是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