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 3)

憨夫 楼雨晴 5205 字 2013-08-30

不出来,像您那根薛斗子也是他买的,他瞧您之前那个旧了,站在店头亲自挑选了好久呢!」她停了一会儿,问向后头的丈夫。「我有没有说错?」

「没有……」他确实挑了很久没错,那是因为想云拉他进店铺子,要他认真挑,一定要挑一个他觉得最好看的……

说不出哪里怪,可上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因此他想了想,还是沉默着。

这二愣子傻归傻,倒是从来不会说谎。

陆庆祥神色缓了缓,虽然还是没多表示什么,倒是主动开口留他们下来吃个便饭了。

隔没几日,陆庆祥去巡果园,不慎摔断了腿,想云很着急。

陆家只剩未出嫁的小女儿,诸事不便,那阵子他天天去,给岳父背进背出地当苦力,劈柴打水、粗重活儿全揽下来做。

他的心思很简单,因为想云烦恼,所以他得帮着她,这样而已。

陆庆祥本就不满意这个女婿,平日诸多挑剔,谁知出了事,身边竟只有这个人在身边帮着他。

他倍觉难堪,拉不下那个老脸,一拐子往他身上打,硬是不让他背。

「老子还没残废,用不着你多事!」

祝春风静静看着他。

从老大夫这儿到陆家,他走路要花一盏茶工夫,若是不背,此刻摔断了腿的老丈人,必然是无法回家的。

有了结论,便不管对方说什么,硬是将岳父扛到背后,一路背回家。

陆庆祥是受了伤,双手倒还伶俐,一路拳打脚踢没留情,他全不为所动,安全送回到陆家,交还给陆想容,才转身离开。

当天回家,妻子看见他肩背的抓伤、瘀伤,还有一拐子打出的肿包,心疼不已地拿药酒为他推拿。

一回、两回、三回下来,刚开始,他总是带伤回家,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脱了上衣给妻子推拿。

到后来,次数多了,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骂累了,倒开始相安无事。

有一回,祝春风陪同妻子回家探视父亲,就被顺势留下来吃了晚饭,席间,瞥见父亲一个顺手动作,不经心地为女婿挟了菜。

再然后,有一天经过陆家,陆庆祥表情僵僵的,问他要不要进来泡茶。

他刚好渴了,就点头。

想云没跟,只有他,这是成亲以后,头一回想云没来,他自己一个人进陆家,没有立刻就走。

陆庆祥看不惯他拿二女婿孝敬的上好茶叶来牛饮,叨念着教他怎么品茶。

虽然觉得很罗嗦,喝茶就喝茶,还那么多讲究,但他还是缓下动作了,实在不想再让岳父又瞪人。

再然后,岳父说腿伤了没处去,要教他下棋打发时光。

于是他除了抱寻儿散步,又多了新的活动,陪岳丈大人品茶下棋。

有时忘了时间,晚了还没回家,想云都知道要到这里来找人。

这一天,他在陆家待得晚了,想云找来时,一脸怒容,沿路拧着他的耳朵回家,嘴里生气地骂着:「出去就不晓得要回来了,有本事就死远些,都别回来了!我真是瞎了眼,嫁了你这没用的东西,赚那点钱是能成个什么事……」

他耳朵很疼,但是心里的疑惑远远大过于疼痛。

明明想云都知道他在她娘家,以前也没嫌过他赚的钱是多是少,怎么今天会这么生气,净说些他听不太懂的话……

他呆呆地忘了要反驳或挣扎,任她一路泼妇骂街地回到家来,心里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然后关了门,她便过来揉他被拧红的耳朵,回复为他熟悉的那个、说话温声细语的想云。

「抱歉,疼不疼?」

他摇摇头。「我以后都不去了,你别生气……」

「不是那个原因,你帮我照顾娘家,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那——」思考直来直往,想不通。

她叹了口气。「你呀,人家都要来拐走你媳妇儿了,你还没个警觉。」

这是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窗外。「赶赶闲杂人,咱们日子才清静。」

他跟着望屋外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好像有点懂了,是因为,那个华服贵公子吗?

「骏马偏驮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

那人,怜惜着如是说。

婉转地暗示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是更好的选择?那男人,家中已有一妻一妾,可从未遇过一名女子,如此眷宠着夫婿,体贴万般,凡事皆替夫婿设想。

粗茶淡饭,不以为苦。

美味珍馐是一餐,清粥酱瓜也是一餐,可丈夫心爱之物,得守着,不教他伤怀,如此全心全意为着一个人。

他爱的,不是她,是她的体贴,是她宠着夫婿的温柔。

家财万贯,也换不来一名真心宠爱自己的女子。

那男人的心思,她懂得,因此也清楚,该怎么做才能灭了他的心思,断去不该有的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