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阻止她的戏弄,她尽情撩拨他,指腹一会儿盘旋在他胸口,一会儿又爬到他的喉结,想就此逼出他的闷吭,像每回在床第之间,男人面临极致欢快的边缘,难以压抑的激情粗喘。
夏侯武威脚步加快起来,视她为烫手山芋,恨不得三两步飞驰回房,直接把这作弄人的小妖女狠狠甩上床,再逃她逃得远远的——
虽不是飞,亦相去不远,他以轻功回到她的闺园,膝盖顶开门扉,迸她进房,闺阁的小厅圆桌上,摆满膳食,她睡醒迄今,还没吃呢,早膳和午膳全混在一块儿了。
贴心的丫鬟小纱,挑选许多色美味兼具的料理,热腾腾窜著轻烟、飘著菜香,不敢让主子饿到。
严尽欢确实饿了,先填饱肚子,才有精气神继续调戏他。
她要夏侯武威将她放在紫檀圆绣墩上,小纱灵巧填满一碗香米饭,搁于她面前。
她举箸先夹了最喜爱的酥炸小鱼入口,也叫他坐下来一块儿吃,他淡淡说“吃过了”,站在她身后,看她食欲不差地扒了几口饭咀嚼。
不经意地,他瞧见一旁小几上的空碗,碗里仍有些许的残药,他知道那是何物。
他眸子微眯,以近乎瞪视的目光在看它。
每回纵欲过后,它便会出现在小几上,被她喝得精光——用以防止怀孕的汤药。
她总是乖乖饮尽它,没听她抱怨过苦。她明明是一个最讨厌苦药味的女孩,每回生病吃药就像两军交战,她化身为最顽固的敌军,死咬著嘴儿,不许谁将汤药送进她口中,她可以一连打翻二十碗婢女辛苦熬来的汤药,管他浪费多少银两买来的,不喝就是不喝,最后被尉迟义推出去与她捉对厮杀的他,不得不使出撒手锏,以嘴抵嘴,强灌!
我去帮你弄药,万一有孩子,你我都麻烦。
当年,自己怎会说出这种畜生话?夏侯武威也不明了,或许是理智清醒之后,发觉自己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之际,气恼自己毫无定力,于是迂怒在她身上了吧……
他不想要孩子。
一方面是双方都太年轻,另一方面他怕自己是个差劲的爹亲,因为,他也曾经有个亲情淡薄的父皇,连妻儿都能杀的父亲……他继承著那种男人的血统,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相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严老板样,成为那般教后辈欣羡不已的好爹爹。
他记得她听见他说完,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若真要说有,原本双颊有著女孩子家含羞带怯的红艳彤云,缓缓褪去了粉色,变得白皙,然后,她点点头,说:嗯……对,省些麻烦也好……我没有很喜欢孩子……
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说得好似比他更不愿意怀上麻烦。
之后,他不曾需要再烦恼过孩子的问题,她告诉他,就算他想要孩子,她还不想生呢,于是,她喝药的次数,与他们欢好的次数完全吻合,没有漏掉半回。
他确实松了口气。
男人的自私,在于怀胎十月的人,不是他们。
“你……”夏侯武威倏地开了口,又不知自己想问什么,薄唇抿起,起了头,没了尾。
“嗯?什么?”她衔著箸,偏头看他,这副神情天真无邪,哪里像是众人暗里称呼的“坏当家”。
“不,没有。”
他能说什么?叫她别喝药吗?他完全无法想像,他与她之间再加上个孩子会变得多混乱……
要她少喝点药,少与她温存才是上策。
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抵抗她。
比力量,他自是胜过她许多,不担心她硬上,怕只怕她来软的……
软著身、软著嗓、软著眼神、软软喊他夏侯、软软说著来嘛来嘛我想要……
有时,他真的对她很没辙。
而且,他对她身体的迷恋,超乎他自己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