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躺上长椅。
他枕着绸枕,她枕的,是他横放的臂膀。发丝饶人,在他肤上,若有似无,腻动着。
他对她的亲昵贴近没有推拒,看来相当习惯女人往他身上趴。
「很好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是出自真心,就更可贵了。
「你说你另一个名儿叫烟华?」她的手指,由烟管攀扶而上,滑过上头精雕的花纹,抵达他微掀的唇角。
「嗯。」他始终维持着合眸假寐。
「哪个女人替你取的?」
「一个温柔伟大的女人。」
「林樱花?」这三字,她说得有些重。
「生我的娘。」他揭晓答案,她竟觉得松口气,不是林樱花就好。
「因为你嗜烟?」
「因为我打出世开始,对任何事都没兴趣,据说,无论爹娘如何逗弄我,我全不理睬,被送进天池豢养也一样,直到守池天女无心端来一炉檀香,燃起细雾,那时我笑了,趴在那炉檀香前,可以不吃不动,专心看着炉烟变化。守池天女与我母妃,便烟儿烟儿地喊我,甚至替我取名叫烟华,偏偏我父王嫌「烟华」不够威武,才另取「狻猊」。」
「烟华……」她轻轻咀嚼,本能重喃。
很吻合他给人的感觉,烟华,烟花,烟中之花,飘渺迷蒙,绝美绽放,却采撷不到,远观是一个样,近看,又是另种风情。
「你喊起来真好听。」狻猊低笑,轻抚她披散背脊的丝绒长发。
透过他起伏的胸口,听他沉沉笑声,才真教好听……不对不对,延维几乎快轻眯眼眸,享受聆听这等天籁,差点飘扬神游的最后一丝神智,及时被她牢牢捉住,幸好,她没忘掉此时躺在这儿的本意。
「我带了谢礼来。」她以双肘撑起身,献宝到奉上碧玉鼻烟壶,纤指挑开壶盖,泛出轻烟的壶口,抵到他鼻前,她娇俏说着:「你闻闻看。」
狻猊鼻子灵巧,只消一嗅,立即明白壶内装着酒液,但有无其他乱七八糟的坏东西掺杂,他就不确定了,毕竟,他不认为她的来意……如此单纯。
「香吗?」她问。
「很香。」
「我用点小把戏,把酒弄成烟,这可是上好的「天地醉」,少去酒的呛辣,只留酒香。」以及酒的超强后劲。
「这倒新鲜了,用闻的酒?」狻猊缓缓张开眼,望向她。
这小疯子……今夜刻意装扮过,真是艳美。闪耀耀的眸,水亮亮的唇,乌溜溜的发,和粉嫩嫩的腮,配上挑逗人的媚笑,可谓有备而来。
「我想你喜爱烟嘛,要当成谢礼的东西,自然要投你所好。再吸一口嘛。」她捧着鼻烟壶,温驯伺候他,频频劝进。
「这酒很烈。」他顺她心意,吸入,再吁出,拂过她面颊的气息,带有薄薄酒香。「会醉。」
「醉了就睡呀,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人在房里,又不是外头,不怕失态。」她腾出右手,抽开他嘴边烟管,要他全心全意品尝酒烟。
「担心酒后乱性。」
她挑眉,一脸期待。「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乱法。」她就是故意要灌醉他,灌醉了好办事。
「我是怕你酒后乱性,对我胡来,」狻猊低笑。
「我又没吸酒烟,哪会醉呢?」该醉的人是你,等你茫酥酥,我再拿小人步数招待你!
延维的殷勤,太难不让人提防,她若没笑的如此可爱,兴许他会踏入她的陷阱。
狻猊就着她的双手,吞吐壶中源源不绝涌上的酒烟,里头至少浓缩了十坛「天地醉」。
薄唇吮入,再悠缓而出,满足的喟息浅笑,微醺的眸光氤氲,在狻猊俊娇脸庞间,形成乖慵美景,眯成细缝的眼,始终笑觑延维,虽被吁吐的烟雾所阻隔,宛似覆上轻纱一层,瞳仁间的漂亮色泽,仍是清清楚楚。
酒烟本为冰凉,透过他唇间溢出,变得温热,她想,热的是他的吐纳,而不是酒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