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 3)

起。

“喂。”萧奇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是那样的性感好听。

昨天之前,每每听到他的声音总会让她泛起幸福的微笑,现在带给她的却只剩下心疼和眼泪。

混蛋!你这个大混蛋!她想这样大声骂他,所以才会打这通电话,但怎知张嘴后,说出口的,却是——

“好痛……呜呜……好痛……”

啜泣怞噎的声音几乎掩盖住她所有的听觉,也或许是她太专心在等待电话那头的响应,所以根本没听见门外有任何声音,然后下一秒喀的一声,大门蓦然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发出砰的一声,吓到了她。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前一秒还在电话里的他,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哪里痛?”他一瞬间来到她身边,焦急地蹲下来询问她。

夏筱妤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他的模样有点狼狈邋遢,头发乱七八糟的,黑眼圈很深,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一样,嘴巴四周布满了新长出来未刮的胡子。他的衣服皱皱的,裤子脏脏的,沾满了灰尘,就像坐立不安地在某个角落里待了一夜似的。

他——一直都待在外头吗?从昨晚到现在?

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完全遏制不住,也阻止不了。她好恨他,真的好恨他,但也好爱他,好爱,好爱。她究竟该怎么办?呜呜呜……

“嘘,别哭,告诉我哪里痛?哪里痛?”萧奇有些不知所措地替她拭去不断掉落的泪水,他心痛,担心到快要爆炸了。

他真的很恨自己,竟害她如此伤心难过。这罪与罚他都会接受,但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到底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面无血色,手脚冰冷,额头却发热,她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

“筱妤,告诉我你哪里痛,告诉我。”

“肚……肚子……”她终于回答他。

“你吃了什么吗?”他问。

夏筱妤摇头,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腹部,却引来另一波更剧烈的疼痛。她竟然在跟他说了肚子痛之后,才发现她的肚子真的好痛、好痛。

看她痛得面无血色,都把身体卷曲起来了,萧奇不再浪费时间,当机立断地将她抱起,火速送往医院。

急性阑尾炎。

夏筱妤被送往医院后不久,即被推入开刀房动了阑尾切除术,再度醒来,窗外的天空已从蔚蓝变成漆黑一片。

除了疼痛的记忆——是事实上,她现在也还在痛——她隐约记得在恢复室里的片段,以及从手术房被退出来时,等在手术室外那张溢满着急与担忧的脸。

她艰难的转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没有别人。

原本不想在意或在乎他的存在与否,但……

他就这样走了吗?丢下她一个人孤独、可怜又可悲地躺在这苍凉的病房里?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流下来。

她的嘴巴好渴,好像喝水,张开口,却想到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可叫,又一波泪水从眼角滑落,带来一阵凉意。

“水……”明知说了也无用,她依然不由自主的轻吐出渴望,试着移动手脚,可才一使力,腹腰处立刻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令她遏制不住的声吟出声。

“筱妤?”

萧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上方,令夏筱妤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没走?他还在?

“你想要什么?是不是伤口很痛?如果你真的受不了,我去叫护士过来加止痛剂。”他伸手轻柔的碰触着她的脸,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的问。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疑是一场梦。但如果真是梦,他不应该这么温柔憔悴才对。虽然他下巴的胡子已经刮除,头发也没那么乱了,但眼下的黑影却没有不见,反倒更加深重,还有他眼中的自责与歉疚也一样。

她该开口叫他滚,叫他离她远一点,她不需要他的虚情假意地,但——

“谁……”

“什么?”他将耳朵贴近她,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不比蚊子的声音大。

“水。”她稍微大声了点,干渴的喉咙顿时更加不适与疼痛。

“你要水是不是?”

夏筱妤点头。

“你现在不能吃任何东西,连水也不能喝,我用沾湿的棉花棒帮你擦嘴唇好不好?”萧奇柔声解说,然后拿起一旁的水杯和棉花棒,小心翼翼的替她干渴的唇瓣润湿,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直到她微侧了下脸,示意他够了为止,他才停下来。

“还要什么吗?”他柔声再问。

她摇头,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很想叫他走,因为看见他,听见他都会让她心痛,但是他若真的走了,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只会更心痛难受。

况且,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的她的确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着,就让她再向他的妻子借他几天吧,只要几天就好,真的。

理智、道德与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