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Jennifer上过床,那又怎样呢?只是一夜情而已!她现在也有男朋友了,都要谈及婚嫁了。”
只是一夜情,又怎样?
齐菲菲闭眸,涩涩地苦笑。
与辛至焕不欢而散后,她独自搭计程车回家,进屋后,首先冲进浴室,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洗去一身肮脏污秽的屈辱感,然后躲回自己房里,蜷缩在窗台前。
他居然呛她,他跟那个异国美女只是一夜情,又怎样?
他怎能如此理直气壮?而她,又为何在听他丝毫不以为然的承认后,一颗心会揪得那么疼痛?
他说,他跟那位红发美女只是同事关系,也只放纵过那么一晚。
但他可知,他在美国遍览群芳的这六年,她都是孤身一人,即便有众多的仰慕者追求她,她也从不曾倾心过谁,不曾与谁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为了能够跟方家俊更进一步的交往,她还坚持先与他办清楚离婚手续。
不错,这六年来他们是处于实质上等于离婚的分居状态,但她的心,从未真正离开过他。
她最恨的就是这一点,为何她会离不开?她该彻底断念的,该彻底根绝对他的牵挂、对他渴盼,早该认清,人,终归要学会独立坚强。
尤其是女人。
决不能将自己的幸福都赌注在某个男人身上,不能让自己的身与心都依赖某个男人,要学会靠自己。
难道至今她仍未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吗?
一念及此,齐菲菲又笑了,这回,笑得更沙哑,更悲怆,更令人不忍卒听。
她黯然起身,来到玻璃柜前,看那一个又那一个她珍贵的收藏。
她是不是,又该去买一个新的音乐盒呢?这回,一定要买一个很精致很漂亮的,贵一点也无妨,她有钱,她现在有的是钱!
不怕了,她不必怕了,如今她的生活无虞,养得起自己,靠得住自己,不需要任何男人。
她不需要方家俊,也不需要辛至焕!
终究,她还是只有自己一个,只能自己一个。
“齐菲菲,你很坚强……”她喃喃自语,迷蒙着眸,玉手抚过那一个个音乐盒,最终,停在他送她的那一个。
这是唯一一个,不是由她自己买下的音乐盒,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心受了伤而买来哄慰自己的礼物。
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齐菲菲颤着手,取下那美丽的水晶音乐盒,捧在怀里,跪坐在地,小心翼翼地打开。
清脆悦耳的音乐,敲打着她的心房。
她聆听着,泪珠无声地碎落——
妈,妈,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能相见呢?我好孤单,好寂寞,你知道吗?
你在天上,有遇见我的宝宝吗?他过得好吗?是不是长得很可爱?他恨我吗?是不是恨我没保护好他?
你帮我跟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好吗?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将他抱起来的,你让他等我好吗?
你们等我,等我跟你团圆,我想念你,妈,好想好想你……
原来哭泣,如此容易,又如此伤身。她感觉好心痛、整个胃袋都像要翻拧过来,激烈地呛着、咳嗽着,却还是有一股忧郁横梗在胸臆,怎么也吐不出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为何连音乐盒都不能抚慰她了?为何连这犹如天籁的音乐都不能纾解她的痛?
怎么办?
齐菲菲哽咽着,呛咳着,粉拳一次次击打胸口,试着释放那噎在心窝的悲痛,好痛,好痛……
正哭得激动时,她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有人回来了——是他回来了?她连忙伸手捂唇,好怕自己号泣的嗓音被人听见。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她门前,用力拍打门扉。
“菲菲,菲菲你在里面吧?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他粗哑的嗓音带着醉意。
他喝醉了?
齐菲菲用力咬唇,忍住呜咽。
“菲菲你开门啊,开门啊!”他醉喊,继续拍门。
她一动也不动。
“你说你到底在气什么?是Jennifer吗?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如果你这么介意,我保证,我以后不私下跟她见面了可以吧?”
“……”
“还是不说话?我懂了……你该不会答应那个方家俊的求婚了吧?因为他比我有钱,家世背景比我好,所以你还是决定选择他,对吗?是这样吗?”
他怎能那样想?他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齐菲菲满腔不平,锁拢眉,紧紧咬牙。
“好,你不理我,不理我是不是?很好!你就是这样,就是坚持什么都不跟我说,每次都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你这个女人真的让人很累!”他打了个酒嗝,顿了顿。“好,就这么决定了……”
决定什么?
她悬着心,侧耳倾听,他似是踉跄地回到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