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亲耳听见的。她厌了?受够了?烦了?
她嫁进来至今,他到底让她应付了谁?又要她遵守过什么规矩?他放任她,随她高兴,随她自由,难道这还不够?
“当初答应嫁给你,是一时昏了头,觉得能嫁给你这样的人是件很梦幻的事,但是事实跟我想像的不一样。”
看见他脸上融合了震惊、愤怒、懊恼、痛心、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她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似的疼痛。
她多想抱住他,告诉他这不是真的,都是她在胡说八道。然而,她不能那么做。就算他气到甩她两个耳光,她也必须这样说。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尽可能的表现得冷漠无情,“我无法融入你的家庭,你的世界,我觉得太累了……”
“你不是说真的。”他脸一沉,眼底射出骇人的锐芒。
“是。”她直视着他,怕他发现她内心的脆弱,“敏子小姐比我还适合你,我愿意成全你们并祝福你们。”
闻言,他一震。成全他跟敏子?
“你今天是故意把她约来的?”他问。
“没错。”她扬起下巴,“我只是在帮你们制造机会。”
“帮我跟敏子制造机会?你简直……”她以为他跟敏子是什么关系啊?他跟敏子每次见面就差没拿刀互砍,怎么可能……
“本来我想迟一点再告诉你的,既然现在你知道了,那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自由吧。”
“放你自由?”省吾心一寒,“你真的觉得那么不快乐?”
“是。”她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不想勉强自己变成一个我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听见她这些话,再看见她那坚定的眼神及表情,他沉默了。
他们的婚姻真的让她不快乐吗?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乐在其中,并天真地以为他们的婚姻是幸福美满的?
什么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什么敏子比较适合他,什么自由不自由,这都是她在胡说八道吧?他不信,他不信她可以在一夕之间改变。
除非一直以来,她在他面前那车福快乐的样子都是在演戏……不,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又突然的事实。
“省吾,让我们好聚好散,好吗?”她心如刀割,却仍表现出冷静冷漠的样子。
他浓眉一纠,心头一揪,“不……”
“我会先搬出去。”她假装没听见他那个隐含着哀求的「不」字,铁石心肠地说:“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说完,她弯腰一欠。
他像是被雷劈中般地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看见他那模样,美登只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她不能再看着他,她……她怕自己终究放不开他,那么她前面所做的、所说的就都白费了。
“这个家里属于我的东西不多,我收拾了就走。”说罢,她闪过他的身边,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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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夜。
卧房里其实没有太多的改变,东西也一样都不少。但是他知道,这房间里最宝贵的……已经不见了。
美登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后,便离开了这里。他没有拉她、留她,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她不快乐,她要自由,她要离开他,而「放手」是他唯一能爱她的方式。
“该死……”他眉心一拧,懊恼地咒骂着。
他多恨自己的理智,多恨自己是如此地爱她,如果他冲动一点,爱她少一点,他会抓住她,甚至不惜将她软禁起来,也绝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但他无法那么做,不是犯不犯法的问题,而是……他爱她,是真的深深地爱着她。
他不想看见她不快乐,他不要她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他知道爱一个人不是将她占有,而是将她释放,即使那将使他痛彻心扉,跌入地狱。
叩叩叩,门外有人敲门。
“先生?夫人?”是村野太太的声音,“你们上班快迟到了……”
上班?喔,对,今天还要上班,只是他怎么有心情去工作?
他起身,走向了房门口。打开门,他看着村野太太。
“先生你……”看见他那落寞疲惫,甚至是狼狈的模样,村野太太吓了一跳。
“今天我不到公司去。”他声音沙哑地说,“有人打电话来,就说我不舒服。”
“咦?”村野太太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再往里面一瞧,“夫人呢?她不用上班?”
他脸上有着浓浓的哀伤惆怅,然后沉默了几秒钟。
“她走了。”他说。
“什……”村野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上班了吗?”
“不,她……”他蹙眉凄然一笑,“她不会回来了。”
村野太太愣住,她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惊愕地掩嘴惊呼:“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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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登在半夜里回到了娘家,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