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格言看他车子愈开愈远,再开下去就上高速公路了,她开口:“在路边停车吧。”
“所以昨天温文载阿姨回来,准备做什么?”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继续开着车子。
“温文把她欠的债都还清了,也请律师帮辰先生处理官司问题,还帮他清偿了理赔金部分。温文赔了对方多少钱并没有说,总之对方接受了,事情已经解决。”她转头看着他,“阿民,你要开去哪?”
平民踩了煞车,把车子停到路边,却始终看着远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她:“那么,他是回来向你讨人情的吗?还是他开出什么条件来?”
看他拉长了一张脸,口气极差,她皱眉道:“没有,他载严如玉回来,只在门口就离开了,我没有跟他碰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听严如玉说的,她说温文叫她不用还,也不要跟我提这件事。”
“……但是阿姨回来跟你说了。阿姨想做什么?”
“她希望我嫁给温文。”
他胸口起伏着难以控制的火气,紧紧地握住拳头,一拳捶在方向盘上!“这就是那混帐打的主意!”
“我想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是严如玉在一头热。”
“他为阿姨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想得到你!他知道阿姨亏欠他,一定会热心撮合你们!”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只到门口没有跟我见面就回去。他可能还为那件事自责,帮严如玉的忙,只是想做补偿。”她看他一眼,她才是当事人吧,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还希望他跟你见面吗?”
他的声音尖锐而严厉,甚至话里带刺,更让她一脸莫名,“我只是做分析给你听,你干嘛突然发火?”
“阿姨欠了他多少钱,这笔钱我来还!你不需要去感激他!”
他口气很大的朝她吼来,她像被狠狠插了一刀,脸色骤变,瞪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他却不明白她看着他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他烧着一把怒火正要问她,却看她开门下了车,一个人往回走——
“阿言!”
他喊她,她没理他,昂着头走在无人的公路上,身上的薄外套随风飘扬。
她走得潇洒,他却愣在车上还搞不清楚哪里惹到她,等了一会儿,才把车子倒退到她身边,下车拉住她吼道:“你在搞什么,生什么气?”
“你有钱是你家的事,我家的事不用你来管!”朱格言甩开他的手,冷冷骂道。
平民终于发觉是他一时失言伤害到她了。这丫头不只倔强又固执,还把自尊心看得很重。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生气温文不该利用阿姨,你这个人心肠又软,我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又和温文接触。”他紧紧拉住她的手,不管她怎么甩,他就是不肯松手。
她当然也了解他不是会炫耀财富的男人,更不会因为有钱而自大自负,所以她实在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狐疑地瞪着他看了许久,看他又做表情,又扯笑脸向她赔不是,她也很难再板着脸,终于不再甩脱他的手。
“严如玉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让她自己去解决,我不想管,你也不要插手。”她的声音干干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她的眼里有一抹痛,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老严为了她,把一生的积蓄都拿出来,还背上负债,到老都无法享福,还得拚命工作来养她和还债。他永远记得老严过世时带给她的痛和悔……与其说她恨她有一对爱赌的父母,其实她更恨自己成为父母的帮凶,害得她外公过劳去世。
而她现在会说这些话,并不是把他当外人看,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他很明白她沉重的心情——但就是一把火大!
“知道了。回去吧。”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她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看他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拉着她……她的目光移上他的背影,缓缓扯起眉头。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他暂时不想说什么。虽然她对严如玉连一句“妈”都不肯喊,但到底是她的母亲,她心里总是挂念着,嘴上说不想管,她却不可能真的不管。
“……鬼才相信。”听他的声音摆明了很不高兴。
他没有说话,大步的走向车子,拉开车门,等她上车。
她坐上了车,看他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回到开来的路上。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你的好意……我都知道,我也不是故意跟你生气,是你今天很不对劲。干嘛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她这算是道歉了,就这样了。
平民缓缓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打从她头发留长,最近开始绑起头发后,他就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揉乱她一头柔软的头发了。
她看着他,看见他重新有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转。她却在这时候想起他在她的店里“泡妞”,脸色又沉了下来,忍不住就扫开他的手,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他瞥她一眼,看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