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下意识闭上眼躲开迎面而来的白粉,手上的短刀仍往舒净的位置一阵乱挥。可忽然间,她感到她手上的刀子仿佛变得有千斤重,接着就再也握不住地手一松。她大惊,张开眼睛的同时,四肢一麻,所有力气一下子失去。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已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如一摊烂泥般往地上一跪、仆倒。
所有事情都在一眨眼问发生。
舒净缓缓走到红媚仆倒的身子边,蹲下。在这同时,察觉房内异样的哑婆冲进来了。
当看到房内的景象,哑婆不禁呆了呆。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说。”舒净捡起地上的短刀,拿在手中把玩,明澈冷冽的双眸则盯着红媚慌张不安的眼。
红媚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这看似柔弱没用的女人手里——此刻她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但更令她心惊胆跳的是,除了这女人冷得会让人脑袋结冰的视线,最重要的,是她有意无意间晃到她鼻子前的刀子……
“你……你……”她忽然发现自己还能说话。“放……放开我……你……你到底要怎样?”口气不敢太凶恶。
舒净眉一挑。老实说,接连遇到两次攻击,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你刚才吸进的是我特制的毒粉,一刻钟内若没有服下解药,可就不止是瘫在地上不能动而已。”停了一下,她继续漠然道;“如果你有意思慢慢欣赏自己皮开肉烂的模样,我也不反对。”起身走开。
“喂!你……你不是说真的吧?”红媚抖着声音。
舒净走到椅子坐下,睇向摊在地上的人,朱唇勾出一抹浅笑。“你要用你的命来跟我赌也行,反正我又不吃亏。”好整以暇。
进来一会儿的哑婆慢慢看出了整个状况,静立一旁暂时没有插手。
红媚倒抽一口气,果然怕了。“我……我……你快给我解药我就说……”簌簌发抖。
“我劝你快说,因为你愈慢说、说愈慢,我这解药的药效可能就愈打折扣。”舒净对她露出清艳的笑。
这笑看在红媚眼里,反而像是夺命罗刹的索魂勾。她头皮一麻,闭上眼睛,全说了。“不久之前有人给我一锭金子要我来这里杀易公子带来的女人,如果我不从,那个人就要跟赌场告知我的行踪,因为我欠了赌场很多钱,所以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姑娘,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最后,她声泪俱下地哀求起舒净。
舒净悠然地撑着下巴,像在听故事似的。
“哑婆,来,这是解药,麻烦你替我拿去丢掉,反正这个骗子也用下上了。”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一旁的哑婆,她冷道。
哑婆接过,就要往外走。
红媚呆了一下,马上大叫;“别走、别走!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全身冷汗直流。她不明白舒净是怎么看出她说谎的。
“我真的是倚翠楼的姑娘,因为……我听易公子无意间说起他带了个女伴,我很好奇想见见你,所以才自己跑来。我……我发誓,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我真的没有存心杀你的意思。”她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
舒净静静凝视着她,没说话。
红媚急了。“舒……舒姑娘,难道你仍以为我说谎?!”她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皮开肉烂的样子啊!
“你来见我,又是为什么?易天爵身边有那么多女人,难不成你要一个个去找她们麻烦?”又一个为他奋不顾身的女人——舒净多少猜出来了。
红媚眨眨眼,停了一下,才终于承认;“易公子风流倜傥,见到他的女人没有不爱上他的。我当然知道他身边不缺女人,可每回只要来倚翠楼,他一定会指名由我相陪,打的赏也最多,所以我以为他对我是最特别的……”眼神复杂地回视舒净。“为什么是你?世上美丽的女人这么多,凭什么是你得到他特殊的对待?”
之后,红媚一身狼狈地走了。
那一夜,舒净辗转难眠。而她终于惊愕地发现,她的失眠,竟是来自于易天爵的一夜未归。
天色才初亮,她却早已起床愣坐了许久。
这是她跟在易天爵身边后,第一次没有在充满他的气息与怀臂里醒来。她不是应该因此而好眠?甚至感到解脱吗?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整夜无法安稳入眠,甚且在下意识里等着他回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
视线投向紧闭的门扉,她的眉头深锁。
也许……是习惯——因为,除了习惯,她无法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天啊,她竟在不知不觉问被他喂养起这种危险的习惯!如果不是他这次从不曾有过的一夜未归,恐怕她也不会察觉。而这是否意味着,她已将他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
心底掠过一阵颤栗,她不安了。
猛地站起身,她有些烦躁地在房里来回踱步。
他只是一个她必须暂时委身的男人,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大亮,哑婆亲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