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我说的,若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没好话?」他的嘴角似有笑纹出现。
「也不是……」她摇摇手。「我只是觉得你这人让我看不懂。」
「是吗?」语调变得慵懒下来。
她用力点头。「没错!因为你做出来的事,常常和我感觉到的你不一样。还有,你在外面跟在家里也不一样。」
他不由得挑眉。「原来你不是个迟钝的丫头。」
「所以你承认你是个双面人了?」像逮到他的把柄似,她大眼晶亮。
「那么……」他忽地擒扣住她指着他的小手。「你喜欢我的哪一面?嗯?」温嗓宛若丝绸般滑过。
先是被他的动作一惊,接着他尽是暧昧深意的问句,则是让她猝不及防地心跳加速。「你、你……」被他抓住的手简直像被火烫灼般,她试着挣开。自从两天前在书房把事情说开后,她和他之间好像有了一点什么不同了——没错啦!她还是在他身边做着丫头的差事,他也没少派给她苦工做;但每当她不注意时,总会察觉他盯在她身上的视线;而他也不在乎被她逮到他在看她。虽然除此之外他没再做出那天搂抱她的亲密举动,可他那强烈到让人想忽视都难的目光,她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啊!
「慕容逍,等等……你真的不大对劲。」原本要抽回的手,却因为猛然想到什么地停住,忘了那种不自在,反而用另一手贴上他的额。「……果然有些热。」由掌心传来的肌肤温度,让她眉头皱住。她直直看着他。「你都没感到自己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反握住他的手,将他往园子大门的方向拉着走。「我立刻送你回去喝药休息。」
慕容逍一派懒散地任她摆布,甚至还乾脆靠着她的肩,将半个身体的重量交给她,彷佛在突然间成了一个重病之人。
花漾原本也以为他是故意的,可当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正不断窜升的体温,并且抬头看向他虽是一脸寻常、甚至含着淡笑,却泛着浅浅红潮的面色时,她的心立刻急快起来,哪里还在意在外人看来,两人像是在贴着前行的画面!
「喂!慕容逍,你到底这样子有多久了?怎么不跟我说你不舒服?」她急,他的步子却慢吞吞。要不是一路上会遇到其他人,她早就直接扛起他跑了。
「……什么样子?我说我没事。」闷哼,不承认自己病了。
「对对对!你没事得就跟一只快被烫熟的虾子没两样!要不要我把你丢进池塘降降温?」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体温都高成这样了,还能逞强说没事!她忍不住翻白眼。
「丫头,还是你小时候可爱多了……」沉默半晌,他接着低叹似地开口。「笨笨憨憨地好欺负……」
啥?说她笨笨憨憨?花漾咬牙,很想把这不知感激的男人推去沙坑里埋起来。不过,她还没有机会这么做,因为这时一道讶异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咦?是慕容兄吗?原来你在这里。」
花漾立即循声往左侧看去,同时也敏感地察觉到身边男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她当然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左侧不远处的明亮廊门下,一对男女待看清确是慕容逍,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
那是一名白面斯文的俊秀男子,和一名风雅端庄的婉约女子。男子挽着女子的手走近,两人的样子看来极亲昵,似乎是夫妻。
慕容逍的异常也只有那一霎,仍是立在原地,依旧懒懒地靠着花漾,仿佛他只是暂时停下来休息而已。
「孟兄,你也带夫人来赏花?」回应来人的招呼,他的语调缓慢而低沉。
被称作「孟兄」的男子微微一笑——但花漾马上发觉,这男子望着慕容逍的眼神几乎可说是意气风发——点头。「是啊!因为碰巧接到施园主的邀请,若梅正好也想来赏秋菊,所以我便带她一起过来了。」宠爱地轻抚身畔妻子的纤手,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慕容逍的脸,而他的笑并没有到达他的眼底。「慕容兄,听我爹和其他人说,你半个月前有来我和若梅的婚宴,怎么没去找我?你也知道,我很期待在那时得到你对我和若梅的祝福。」语带惋惜地说。
听到这里,花漾立刻偷偷倒吸一口气,终于知道这两人是谁了——半个多月前?他提的不就是她去找慕容逍退婚、却反而被他拖去的知县府婚宴?所以,眼前这男人就是知县府的独子孟庭安,当然,他身边的美娇娘便是郝若梅了……
原来,眼前这位温柔婉约的美丽女子便是那个让慕容逍在酒楼喝闷酒、最后还跑去婚宴上喝醉到一出大门便不省人事的正主儿。
这一瞬间,花漾的心莫名地感到微刺、微痛。难怪慕容逍会为她失魂落魄,因为她的确是那种会让男人想呵护、想疼惜的姑娘。再说,他们两人又是自小青梅竹马。哪像她,只不过是小时候遇上了他、而他却是不幸地被他爹娘立下的婚约套牢。认真说来,她比较像是半路跑出来横刀夺爱的坏女人吧?
如此想法让她悚然一惊,令她不禁联想到,传言慕容逍和郝若梅本来应该会成亲,但事实上郝若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