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她拖回了地牢里。
屠欢一动不动的瘫着,任人拖拉,假装昏死过去。
说真的,她很想屈服休克昏厥的冲动,但这是她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所以她忍着痛,等待着。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懒惰的家伙将她往地上一丢,甚至没有回头查看她一下就转过了身。
她悄无声息的抽出裙里腿上的匕首,让银光在黑暗中闪过。
那个男人痛叫出声,捂着腰后的肾脏,砰然倒下。
她没有迟疑,抬脚用尽全力踹了那王八蛋的脑袋一脚,将他踹昏了过去。
即便只是如此,她就已经累得再次跪倒在地上。
牢里的其他女人依然故我,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没有知觉,只有在她正前方的那个红发女,抬头看着她,眼神燃起一线希望。
她想带她出去,想带她们所有人出去,但她没办法,她自顾不暇,而她们的脚上都还拴着铁炼。
所以她一咬牙,悄声道:「我很抱歉。」
红发女的绿眼黯淡了下来,然后她看着她手里的刀,忽然张嘴道:「杀了我。」
「我不行。」她喉一哽,心痛的承诺:「我会回来的。」
红发女槁木死灰的看着她,用那干裂的唇道:「到时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他们会移动我们。」
屠欢摘下脖子上的红宝项链,塞到她手中,「这是假的,里面有GPS,藏好它,我会找到你。如果我失败,我的家人也会找到你。」
红发女震慑的看着她,希望之火在她眼里升起。
「别放弃。」屠欢握紧她苍白的手,直到她以自己力气,握紧了那颗红宝,才再说一次:「别放弃。」
红发女握紧了那颗假宝石。「你叫什么名字?」
「屠欢。」她颤抖的笑了笑,说:「乔依丝。」
「我是安娜。」红发女看着她,悄声说:「保重。」
她点点头,松开手,撑起自己,走出牢房,然后开始跑。
长长的走廊,黑得像永无止境,她在途中遇到了一个人,她躲在转角,在他来不及叫喊之前,以膝盖猛击他两腿间的要害,男人痛得弯下腰,连叫都叫不出来,下一秒,她换脚抬腿,突袭他的太阳穴,他立时昏迷倒地。
她几乎也跟着跪倒在地上。
该死,她太虚弱了。
另一个男人忽然出现,见状跑了过来,她假装无力瘫倒在地上,在他靠近时,挑断了他双脚的脚筋,那人无法置信的抱着双脚痛叫出声,她在第一时间用割下的裙子塞入他的喉咙里。
他趁机揍了她一拳,她则趁那一拳击中她的脸时,毫不客气的把他的双手也废了。
那人愤恨的瞪着她,还试图要朝她爬来,即便知道这家伙已经无行动能力,她还是忍不住往后爬开,然后才气喘吁吁的站起来。
虽然累得双脚发抖,她仍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的匕首上都是血,头脸也被喷溅了一些,她的双脚在颤抖,全身几近虚脱,而即便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力,世界仍在旋转。
她不得不扶着墙前进,差不多在这时,她觉悟到她可能无法逃离这里,她放倒了三个人,只有其中一个她有见过,刚刚被带上去时,她中途还看见另外四个陌生的脸孔,那表示这里至少超过七个,不,加那个西装男是八个人。
最少有八个人,而且可能更多。
她怎能出得去?
恐怖的绝望感如浪一般席卷而来。
不,不要去想,她看到那个坡道了,只要上去就是出口,她不用从正门出去,上面有别的房间,那些房间有窗户,没有栏杆的窗户。
她知道,她刚刚有看到。
窗外的天空有着七彩的颜色,她还看见了夕阳的余晖,在那之前,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可知今她确定已经过了一整天。
黄昏了,那表示他们需要用餐,而她已经放到了三个,这是她的优势。
她鼓励自己,喘着气躲在转角,探头去看那坡道,那看起来像是有一百公尺那么长,走道两旁都没有遮掩处,但出口处透着光亮。
那么亮。
那其实是一盏日光灯,只是一盏灯的光亮,门还是关着的,但她几乎能闻到草地的味道,感觉到微风袭来。
一定没有那么长,不可能有一百公尺那么长,那只是她的错觉。
她拉回脑袋,靠在墙上喘气,知道自己必须一口气跑上去,她不能冒险在中途停下,她要是遇到人,任何一个,只要有一个打开门看见她,她就完蛋了。
照她现在这种状况,她不可能跑得过那些男人,就算他们朝她跑来,她也无法确定正面冲突之下有办法解决他们。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握紧了匕首,屠欢再探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下来,这才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的往上跑。
出口好远,那么远,她感觉伤口渗出了热烫的血,感觉心脏费力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