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倒绝对不是她的因素,而是他没站稳。
尽管她找了种种理由为自己脱罪,但改变不了推倒一个大男人的事实,满脸怒色的侍卫用矛撑起身体,大步地往她面前一站。
“大胆贱民,竟敢在王府前惹是生非,你活得不耐烦了。”长矛一指,指向她心窝。
“我……我……我没有……一切是无心的……”天呀,阿猛在哪里?还不快点跳出来救她。
净水忘了她是私下开溜,没将神兽带在身边。
“对啦!这位大爷,我家姊姊饿昏头,没看见你的英明神武,你就好心点施舍些剩饭残羹,我们做牛做马都会感谢你。”
鸡骨头一丢,瓶儿毫无尊严的抱着侍卫大腿痛哭,有模有样地像饿了三天三夜的小乞儿,让向来冷情的青莲为之傻眼,不解她的油嘴滑舌是打哪学来的。
“滚,不许再来乱了,明王府邸可不是你们这些粗鄙乞丐能来的地方,还不快滚。”哼!杀几个乞丐会弄脏他的手,就饶她们一回。
“好好好,我就滚……”她当真在地上滚了两圈,让一旁的青莲和净水看得很无力,她真的比人还像个人,完全没身为仙子的自觉。
“对了,大爷,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做人要能屈能伸,她就是这般吃尽天下美食。
“叫你滚你又回来干什么,你当王府是衙门吗?”又是她,嘻皮笑脸的不知死活。
“不是啦!大爷,我听说我有位姊妹在府里,她叫绿柳,不知你听过……”没?
“放肆。”
“放……放肆?”咦!她说错什么?这大爷吼得比那道雷还宏亮。
“少王妃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你胆大犯上,罪该万死。”胆敢冒犯,其罪可诛。
“少王妃?”绿柳是……少王妃?!
“少再装疯卖傻,要是不走,我让你横死当场。”蝼蚁之命,死不足惜。
“等等、等等,能否通报一声,故人来访。”至少要见上一面再走,才不虚此行。
净水那口子真的超会说教,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他可以从早念到晚,不喝一口水念得人头昏脑胀,死去活来,她光是听上一时辰就受不了。
不像青莲定力够,禅修的功夫下得足,他念由他念,兀自打坐吐纳,还能翻着书一边品茶,听若未闻,静如泰山。
“就凭你……”侍卫一嗤。
顺着轻蔑眼光往下看,瓶儿一愕,笑脸凝结成冰。“呃,这是……旧了点的衣服,我请人补好了……”
果然人要衣裳,佛要金装,她太兴奋能穿回旧衣当个乞儿,浑然忘却这世道看的是表相,锦衣华服才是身分表征,一身肮脏的乞丐装是人见人嫌,狗儿也会来撒两泡尿,看人低。
“滚——”
滚?“不滚成不成,我……”
喝!玩真的呀!
瓶儿像滑溜的泥鳅钻来钻去,闪过破空而至的长矛,她很顽皮的捉弄王府侍卫,拉住他的袍子又放开,闪身躲在背后挤眉弄眼,煞是讨喜。
但是别人看得有趣,被要得团团转的侍卫可就笑不出来,两眼一横地招来同袍,四人同心地想让小乞儿跳不动,瘫平成尸。
“瓶儿,你到底玩够了没?”大士说过的话她全忘光了不成。
少惹事。
“再一下……”哎呀!有墙挡路,我捉……
咦?衣领。
“哪来的莽撞鬼,眼睛长在头顶上是不是?”想勒死她呀!
“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个人……”她以为是墙。
“我的确不是人,我是……”等等,这名乞儿看来有几分面熟。
“你不是人?”没有妖气呀!瓶儿鼻翼动了动,嗅了几口。
两人互相看来看去,都觉得对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是想擅闯王府的贱民,你让开,让我一枪刺死她。”扰乱王府安宁者,死。
婢子装扮的姑娘高傲的仰鼻一哼,“你敢叫我让,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连张家那位气焰高张的表哥见着她都要退避三舍,他敢和张广远那下流东西相比吗?
“职责所在,她……”
“得了、得了,有事少王妃承担,罚不到你们头上。”她嫌啰唆的挥挥手,要他们哪边凉快哪边待。
王府门口四名侍卫是张广远安插的人手,他让他们注意来往的行人,一有异状便立即禀报,好确切的掌握王府的动静。
他是防着绿柳会扯他后腿,私下找人帮衬着傻子小王爷,致使他无计可施,坐困愁城,镇日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他苦心计划的目标。
因此王府内壁垒分明,一派拥戴爱民如子又仁善的少王妃和小王爷,一派是矢志跟随有明王妃支持的表少爷,认为跟着他才有前途。
“你在绿柳身边做事?”青莲冷然一视。
她挑了挑眉,看向三名衣衫褴褛的乞丐。“你们认识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