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骚扰阿叔?”
比起那一句性骚扰的指控,眉头皱得足以夹死苍蝇的杭纵天更在意“阿叔”这个称谓,他才二十九岁,大她没几岁,怎么就成了叔伯辈?
他应该没那么老吧!成熟稳重又不失俊挺,气质沉着有品味,和时下爱玩的男孩是有些许的差距,但也不致产生深如海沟的距离。
到底是这个时代变了,还是他太少接触这年龄层的“孩子”,他们的想法和行为已超过他能理解的范围。
瞧瞧眼前姿色算是普通的女孩,他实在很难把她和妹妹口中的破坏者重叠在一起,厚厚的镜片遮掩下,连五官、轮廓都看不清楚,她有什么本事能让男孩们为她倾倒?
不是他自卖自夸,承袭母亲美貌的丹虹是个美人胚,尖尖的下巴生就巴掌大的瓜子脸,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散发迷人的婉约气质,笑起来还有甜甜酒窝,怎么看也比眼前女子强上许多。
除了牙尖嘴利外,他真的看不出她有何过人处,相信有眼睛的男人不可能因为她而放弃临江顾盼生姿的水仙。
“你真是唐迎晞本人?”
唐迎晞的嘴角抖了一下,似嘲似诮。“我相信在大校园中,没第二个同名同姓的唐迎晞,别无分号。”
无人敢仿冒。
“你和丹虹形容的不一样,你……让人很困惑。”害他准备的一堆说词全派不上用场。
“有困惑才能成为话题人物,人就是要保留一点神秘感才有引人探秘的欲望,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因为不了解,所以才来瞧一瞧。
“不,我的动机纯粹是为了丹虹而来,并非探索你这个人。”他只想和她谈谈,希望她别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杭丹虹是杭纵天唯一的手足,打从他有记忆以来,父母间的争吵不曾停过,动辄打打骂骂是常有的事,鲜有安宁的一天。
虽然不致迁怒年幼的儿女身上,但多多少少会留下阴影,他年长几岁尚能调适父母不和的争执,可当时才两、三岁的妹妹始终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大打出手互吼重话。
没几年两人离异了,各自婚嫁又生下新家庭的孩子,他们兄妹俩如同皮球般被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接纳,仿佛他们是烫手山芋般急于脱手。
后来是看不下去的表姑婆收容了这对无依兄妹,终身未嫁、膝下无子的她悉心照料,他们才有今日的成就。
但是杭丹虹总害怕有一天她爱的人不爱她,她不断地在不同的人之中找寻她想要的爱,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无法不心疼父母所带给她的伤害。
他明白她是想要真心爱一个人,却又怕付出如流水,一再落空,徘徊爱与不爱当中,她的心已经扭曲了,欲借着一段又一段的爱情来告诉别人,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啧!啧!啧!千万不要用太武断的说法,你要说得自私点,不然我们坏心肠的唐妹妹肯定不会让你太好过。”无心弄皱一池春水,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不到巫山不识仙,不下地狱怎知魔猖狂,这男人实在太不解人性的黑暗面,以自个对唐家的认识,他的“冒犯”已经达到不可饶恕的地步,再不谨言慎行,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深受其害的萧锋梓忍不住要提醒下一个受害者,不希望他死得太难看。
杭纵天越听越糊涂。“我们之间应该没有所谓的代沟,为何我完全听不懂你们的话?”
只觉得眼前飘来一阵白雾,他越想拨开雾越浓,茫茫地置身五里雾中。
因为太惊讶了,打乱了他既定的计划,原本他想严辞厉色苛责害妹妹伤心的“第三者”,冷言冷面的吓走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少有人不畏惧他刻意板起的酷脸。
可是……
唉!全都乱了,精明妖媚的狐狸精哪去了?换了一只无杀伤力的眼镜猴,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根本没办法指责对方的不是。
除非有第二个唐迎晞,否则他很难不怀疑她有多大的魔力,能轻而易举抢走妹妹的男友。
“阿叔,那是你的年代久远,跟不上我们年轻人的脚步,我们已经进化到火星。”他得乘太空梭才赶得上。
表情为之一狰的杭纵天沉下音,朝唇畔上扬的怪女孩一瞪,“我姓杭,杭纵天,是个医生,你可以喊我一声杭大哥,我才二、十、九岁。”特意强调自己很年轻,绝无老化现象。
“喔!看得出你疏于保养,我一直以为你是杭丹虹的叔叔,故意假冒她兄长找我麻烦。”唐迎晞不见血的射出一箭,伤人于无形。
“你……”他咬着牙,差点把手中的咖啡杯毁碎。“我不是找你麻烦,而是想和你谈一谈。”
“谈判”当然要找人少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可不好看,在“年轻人”的建议下,他们来到位于大附近的欧式复合式餐厅。
不过两个年代的人真的搭不上轨道,杭纵天一遇上说起话来暗藏玄机的唐迎晞,当下有人已老、心已衰的疲累感。
“谈?”不知有心或是无意,唐迎晞似有若无的轻抚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