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好,没跪足五个时辰不准起身,当着祖宗牌位前好好地反省你做错了什么。我们井府的名声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做不到恰守本分就休想死后入井府祠堂……」
市集上马儿的一踢看似粗暴,有置人于死之虞,若是井向云未能及时避开,马蹄一落下是他的背,就算没伤筋挫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离死亡只差一步,稍有偏失小命就没了。
好在陆清雅推开他,他只受了点破皮的轻伤,没流什么血,只有手臂癖青一片,稍微举高会有点疼痛,但忍一忍还过得去。
可是疼儿子的二夫人一瞧见他身上的伤,平时的温柔婉约全不见了,本就不喜欢准儿媳的她为此大发雷霆,也将对大房的不满一次倾泄。
还在昏迷中的陆清雅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就被准婆婆身边两位孔武有力的媳媳拉下床,一路拖行到烛火摇曳的祠堂里。
幸好随后赶至的井向云千求万求,使出执坳的性子跟着要受罚,心疼儿子的二夫人这才松了口,允许大夫过府医治昏睡不醒的小丫头。
也许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陆清雅福大命大,除了内腑小有受创,喝几帖汤药便可痊愈外,她的手脚意外的没有骨折现象,落地时正巧背后有些乾草堆止住了跌势,因此没什么大碍。
大夫也说了,因为她个小、身子轻,所以被撞飞的冲击力也较小,伤势不重,稍微休养一阵子便没事。
可惜的是刚到手的蝴蝶玉瞥因紫檀木盒被撞开而碎了一地,还没能放入她私藏的铁盒里就先毁了,留下遗憾。
「小雅,你还痛不痛?」井向云看她脸色都发白了,肯定很痛。
按着阵阵抽疼的左胸,她气弱地推着他。「你走,不要陪我跪了。」
他帮她求情找大夫来疗伤,二夫人已经够怨恨她了,她不能再引起二夫人的不满。女人的嫉妒心非常可怕,不分丈夫和儿子,二夫人若想整死她法子有千百种,每一种都能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胸口疼就不要说话,你看你额头都冒冷汗了,嘴唇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我给你靠着,就不要再逞强了。」他扶着她单薄的后背,让她不费力地靠着他。
因为太痛了,她也就没拒绝,将头轻偎在他胸前。「我不是逞强,是莫可奈何,就算二夫人是迁怒责罚,我能说不吗?」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也不顾死活地救下人家的儿子,结果没有得到厚赏或是几句关心,反而沦为出气筒,身子带伤还得罚跪。
其实从她以前经历的遭遇来看,二夫入手段狠厉并不教人意外,都能毒打儿子有了身孕的小妾致死了,罚罚痛恶至极的准媳妇又有什么?二夫人罚她,不过是对大夫人还以颜色,代表大夫人挑中的童养媳端不上台面,只是个随她打骂的小贱人而已。
二夫人嫌弃她的出身,不满意她毫无嫁妆的入府,以家世来衡量她的价值,没有值得夸耀的,就注定一辈子抬不起头见入。
不过不会了,重生后她不会再因二夫人的排挤而心生惶恐,越来越退缩,为了只想做个好妻子、好媳妇而拚命讨好二夫人,以为全无自我便能得到婆婆的喜爱……大错特错。
「别跪了,娘已经走远了,她看不到祠堂里的一举一动。」气闷的井向云神情阴郁,娘亲的作为让他不甚谅解,心里愤怒。
本来娘罚的就只有小清雅一人,哪舍得亲生儿受半点罪,他是趁娘离开后溜进祠堂,不忍小清雅独自受罚才陪跪一旁的。
「万一她去而复返呢?我这双腿跪废了只怕也不能起来。」以二夫人的心性,若见到儿子如此袒护她,她跪到残了也不会换来一丝怜悯,反倒只是称其心意,让二夫人有藉口将她赶出井府。
如果她存够了钱,不用人开口也会走得远远地。二夫入嫌她碍眼,阻碍了二少爷飞黄腾达,她又何尝愿意成为别人的绊脚石,虚掷一生只换来良人的渐行渐远。
「你担心什么?反正有我在,是我要陪你一起挨罚的。」总之他豁出去了,有过同担,娘再狠心也不至于对他下重手吧。
就是有你在我才不得安宁啊。陆清雅在心中苦笑,说不出二夫人的责罚源自他的求情。「我好累,想睡了。」
「那你就睡吧,我会一直抱着你……嗯,真的太瘦了,手臂完全感受不到你的重量……」该用什么补品才能养眸她?身子太过轻盈绝非好事。
听着他令人莞尔的嘀嘀咕咕,她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小女儿的娇憨。「可是我饿呀,睡不着。」
他自责的轻轻环抱着她:「对不起,你的生辰被我搞砸了,原本是开开心心的一天……」全是胡一虎的错,他绝饶不了他。
「还有我的蝴蝶玉簪。」她提醒他,那值钱的,少说也能卖个四、五十两。
「我会补给你,改天上玉铺让你自个挑一个。」只要她没事,他什么都给她。
她眼睛一眨,露出好无邪的表情。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用表示表示吗?」他眼一眯,低视笑得过分开心的小脸。「做人不要太贪心,免得竹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