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为国母,当然知道礼教的分寸,只是——看着酷似好友的容貌,她不由自主的喜欢这个小女娃,见她就如同见到故友似的……她的眼眶不禁一红。
尹容恩注意到她眼里的水雾。她的哀伤传进了她的心里,但她不懂,她为何要哀伤?!
“关于这位尹姑娘的事,”水宁轻柔的开口决定,“待稍后我跟飞儿谈过再定夺。”
意思是,这个女人还要继续待在龙飞的身边吗?这样一个结果,要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如何自处?!
“娘娘,您怎能如此决定?”宫宣雅有些失控的嚷道,“我与殿下大婚之日在即了!”
“这点本宫知道,”水宁定定的看着她,有些讶异她现在跟她印象中柔弱的模样截然不同,“此事本宫稍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退下吧。”
宫宣雅杏目含怒,心有不甘的看着尹容恩,却碍于皇后在场,只能忍着怒气跪安,带侍女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尹容恩不禁松了口气。宫宣雅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撕裂以泄心头之恨似的,但她根本就记不得自己有得罪过她。
“娘娘,”她双眸清亮的看着眼前人,“他们说你是皇后,所以我也得跪着跟你说话吗?”
水宁一愣,最后笑了开来。“不用,你自在就好。”
尹容恩也没有心机的漾出笑容,在被水宁拉着坐在她身旁后,好奇的问:“娘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见你。”
“见我?!”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我想见见在我孩儿寝殿的女子。”
“你孩子的寝殿?!”她怔怔的望着水宁,“这里?!”
水宁微笑。
“可是这里是龙飞住的地方,所以——”她一楞,“你是龙飞的娘?”
“是啊。”这绝美的女子竟然是龙飞的亲娘,而且她还是个皇后?!
“你是皇后,那龙飞——”她一震,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把摆在眼前的事实当做没看见,“他是谁?”
“龙韶国太子。”水宁轻柔的说,“你不知道吗?”
尹容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当然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怎么会知道?
太子——未来的皇上,也就是她爹所说,那个随时会砍人家脑袋的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脑子轰然巨响,炸得她一片空白。她怎么会跟他扯上了关系?
“容恩?!”水宁的手轻覆在她的手背,有些担心。
“这是皇宫吗?”看着富丽堂皇的摆设,她突然觉得刺目。
水宁摇摇头,“不是,这不过是皇室的行馆之一,元宵过后,便会择日起程回宫,难不成你连这个都不知?”
太可恶了!尹容恩不禁在心头埋怨起龙飞。他竟然瞒了她那么多事,她还以为他从来没有骗她,但现在——他到底把她置于何地?
“那位宫姑娘……”想起宫宣雅那看着她愤恨的眼神,她立刻问道:“她又是谁?”
迟疑了一会儿,水宁最后还是诚实告之,“飞儿的未婚妻子。”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感到震撼了,想起龙飞提及宫宣雅时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的双拳不由得紧握。
他口中所言,根本毋需在意的女子,竟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那她呢?她真的难道他欺骗她?!
“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吗?”
尹容恩恍惚的摇头。在今天之前,她所以为的龙飞究竟是谁?
水宁看着她,心闷的轻叹了一声,“看来,本宫多管了闲事。”
“娘娘,你不要这么说。”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力不从心,因为她好难过,脑子一团乱,根本无法思考。
龙飞是太子,是这龙韶国未来的皇上,宫宣雅则是他的未婚妻,成亲之后,就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尹容恩的脑中盘旋着水宁的话,心蓦然抽痛。
自己怎能无知至此,面前的书案、桌柱上头的紧复刻花,平凡人家哪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她为何要离开日月岛?这个问题,突然朝她袭来。
或许一辈子不离岛,她就一辈子不会知道龙飞的身份,也一辈子不会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跨不过的距离。
就算从小生长在日月岛,对于外头的世界全然不知,但是她也清楚,以他的尊贵,不可能许她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这点从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决定迎娶宫宣雅不就可以看出来吗?
她想要离开,想要回日月岛……就在这时,透过泪眼,她看见一个走近的熟悉身影。
“母后!”龙飞大步走了进来,隐忍住心头的暴怒,还算有礼的看着母亲。打从进门,他便注意到了恋人的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俊脸有着阴晴不定。
水宁定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你在质问我吗?”
“不是。”压低自己的声音,龙飞语气轻柔得可怕,“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