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两声轻敲,盛宇珩正在房里调息,听闻敲门声,他缓缓的双手收圆,然后下榻走去开门。
凤盼月一身粉白飘逸裙衫点缀着几株嫩黄绣花立在门外,清新秀丽、柔雅动人,一瞬间就让他忘了呼吸。
她漾出甜笑,被他炙热的视线看得有些慌,可是却又很开心。
“我可以进去吗?”她轻声地问。
盛宇珩下意识的侧身让她进房,当她在桌旁坐下时,他才像是清醒过来般,就算觉得她进他房间的举动不合宜,可人都进来了,难道还能将她赶出去吗?
他只能将房门敞开避嫌,并敛下了眼底的炽热,走到桌旁在她对面坐下。
“公主有事吗?”他问,此时才看到她抱在手上的那本……花名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将册子放在桌上,轻轻地往前推。
盛宇珩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它真正的内容是什么,最后他只能摇头。
“我啊!那天在聚贤楼听说书先生说故事,才知道大家都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难怪你一开始会这么看不起我,对我不屑一顾,甚至是鄙夷……”
“公主。”盛宇珩轻喊。“臣并没有如公主说的那样!”
凤盼月微微一笑,看他这样子,她就不再提两人初识时他那一席义正辞严的教训了。
“他们管这本册子叫做花名册,专门记录沁馨公主的风流债。”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那本册子,一会儿抬起头来看他,见到他尚未来得及掩饰的心疼。
呵呵!他是心疼她的,这样就够了,她不会去伤害另一个女人,她更不想让他为难。
“要看看我欠下了多少债,又还清多少了吗?”她故意问,将册子推得更前,舍去了“风流”两字,这本册子,的确是记录了她欠下的债。
盛宇珩看着册子,接着抬头迎向她沉静的目光。
“以前曾经被身边伺候的宫女偷看过,那个宫女是别个宫放在我那儿的眼线,他们故意伤害里面的人来使我痛苦,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不再让任何人看了,连映荷她们也不曾看过。”她徐徐地说。
“可以吗?”他问。真的可以看吗?她信任他了?
“嗯。”她点头。
盛宇珩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地打开册子,仔细看着娟秀的字迹所记录的内容,注明着日期、地点、姓名、年龄、事件,以及报答的事项,那些名字不只有男人,还有不少“某氏”或“某夫人”,有的在报答的事项那一行已填写,有的还是空白,然后他看见子安的名字。
“代垫膳费?”他望着她。
她又看了一眼,“喔,那是因为用完膳的时候,映荷才发现荷包不见了,刚好这位林公子帮忙付了,我就答应他寻找一副画的下落。”
“所以这本册子其实是沁馨公主的报恩名册。”盛宇珩合上,推还给她。“不过……公主遇到的麻烦好像不少。”简直像是专门吸引麻烦似的,这还都是在她甩掉身边的人时遇到的,没甩掉时遇到的麻烦,自有身边的人解决,没用记录在册子里等着她报恩。
“你这话似乎话中有话。”凤盼月斜睨他,想到之前他曾说她忒容易惹麻烦这句话。
盛宇珩抬眼对她微微一笑,见她愣住,红唇微启的呆愣模样,他心里微微一颤,赶紧收敛心神。
“公主多心了。”他一语带过。
虽然之前隐隐感觉此花名册与市井流言大相迳庭,如今知道真相,也不免感叹流言的可怕,尤其是在有心人的操弄下。
思绪微微一顿。是啊!那些人可以操弄流言,他们为什么不行?
只要把公主“花名册”的真相,利用流言传播出去,用流言打击流言,真真假假,造成混乱,对公主的名声相信只好不坏。
嗯,应该行得通才对!
“你在想什么?”她一手支着下巴,好奇地问。
盛宇珩抬眼望向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入谷前那天,我收到消息,陈国舅被抄家了。”
“咦?”凤盼月讶异。“怎么回事?”
于是,盛宇珩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其实表面上,皇上断事毫不手软,欺上皇上最宠爱的沁馨公主,断不可能饶恕,大刀阔斧的大查大办,知道皇上要办陈国舅,吏史弹劾的摺子就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罪状一条条,写都写不完,判决也很快就下来了。
陈大公子、陈二公子流放,陈三公子斩立决,国舅教子不严,纵子行凶,草菅人命、为祸百姓,贬为庶民,子孙三代不得当官,家产查封。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会这么雷厉风行且干净俐落的办了陈国舅府,是因为皇上早有想办的心,陈国舅府太过嚣张、张狂,同时也太过愚蠢,他们忘了他们是居于天子脚下,而非天高皇帝远、皇上鞭长莫及之地啊!
皇上要办陈国舅府,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陈三公子犯了沁馨公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