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脚不沾地的调查流言事件,调查得愈深入,对她就愈了解。
他知道她是倔强的,在敌人面前,愈是苦,她就笑得愈灿烂,她让自己过得很好,以此气死敌人。
他还知道她是孤单的,在那个皇宫里,竟除了皇上和几名可信任的奴才们之外,没有人对她是真心的,流言事件调查截至目前为止,可以确定那些嫔妃,那些皇子公主,几乎人人有份,只是涉入轻重之别而已,再牵连宫外的外戚……那水深早足以灭顶,而她却撑到了现在。
皇上要的“罪魁祸首”,他尚未调查清楚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但他相信迟早会查出来的,只要皇上没有突然喊停。
他心疼她,直到发现就算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他竟也觉得不在乎时,他才领悟自己竟然喜欢上她了!
他很震惊、很错愕,然而所有的情绪尚来不及整理,皇上召他觐见,给了他一份名单。
那是皇上为沁馨公主挑选好的几位驸马的名单,上头的人选,个个家世背景、才貌、学识、人品,皆是上上之选,甚至还有北国和缅国的皇太子,不管嫁给哪一个,未来她都能成为那一国的皇后。
他揣测着皇上给他看驸马名单的想法,然后理解,皇上是在警告他,他的身份是配不上公主的。
也罢!这段时间,他就好好把握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替她除去前方道路上的荆棘,给她一个平顺的未来吧!
“出门在外,这样行事方便,我也不想泄露身份,盛太傅何必如此拘泥。”凤盼月皱眉。
“公主说得有理,不过礼不可废,女子的闺名岂可随意喊,尤其您是公主,更该注意,此举确实不宜,若公主不想泄露身份,那么臣便称公主为“少爷”,若公主换回女装时,便称公主为“小姐”,公主依然是主,臣是仆,不违礼。”盛宇珩分析。
“你……石头脑袋!”凤盼月骂了一声,气得甩了车帘,对于他如此固执不愿变通很是无力。不理他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盛宇珩望着车窗,忍不住微微一笑,笑中却带着一丝苦涩。月儿月儿月儿,其实他已经在心里将她的名唤过千遍了。
“少爷可有想去的地方?”他再问。
好一会儿,才听见马车内的人回应。
“先在京城停留几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之后……到杭州吧!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就先到杭州吧!”她说。
盛宇珩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沉吟了一会儿,便点点头,“好。”他转而喊了一声,“出发。”
一声令下,一行人向前驶去,不多时,他们抵达聚贤楼,在盛宇珩的安排下,要了一间上房和三间相邻的中等房住了下来,各自安置好后,来到二楼包厢用午膳。
“对了,委托你找的那个廖大叔,有消息吗?”凤盼月问。
“只查到有一位相貌相仿的人,在年后便出城去了,往北方走,我派人沿路查探,目前为止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回传。”盛宇珩说。
“这样啊……”她有丝懊恼,不过也没辙。
“少爷寻找那位廖大叔,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据调查,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些小事而已。”凤盼月瞥了他一眼,避重就轻地说。虽说那廖大叔帮了她,她是要回报他的,可是那状况真的有些糗,她根本不想让盛宇珩知道。
盛宇珩抿唇,眼底出现一抹受伤神色,马上被他压抑下来。
算了,她不想告诉他、不信任他都无所谓,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对了,少爷刻意在京城停留,是有什么事要办吗?”他转移话题。
“我要找两个人。”凤盼月说,那两个人也是以前帮过她的人,离开之前她打算把恩情报了,要不然等一年后她回京,接着如果父皇顺利挑到驸马人选,而那个人选又没有拒婚的话,她就准备要出嫁了,怕是没机会再找恩人了。
“姓啥名啥,家住何方?”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蹙眉。
“少爷千金玉体,有事奴才来办就行了。”他说了理由。
凤盼月撇撇唇,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好吧!你先帮我把人找到就行了。”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册子,准备将那两人的资料告诉盛宇珩。
盛宇珩微挑眉,看着她手上的册子,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花名册吧?
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内容,册子就已经被她掩在胸前,抬眼望向她,见她横眼睨着他。
“看什么?”凤盼月警告地问。
这本册子里所记录的人,都是秘密,以前被那些以看她痛苦为毕生大志的人知道,用伤害他们的方式来让她痛苦,那事她已经历过一次了,从此以后,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再看里头的内容。
她是因为时间不多,也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让他帮她找人,但是让他看内容?还是免了吧。
“没什么。”盛宇珩垂下眼,再次掩去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