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未亮燕辰便独自更衣,悄然离去。
燕辰的身影前脚消失在九玄殿,殷冰嫔也猛地睁开如凝霜的大眼,翻身下榻,踏进昨天早已准备好的的浴桶中。
浴桶的水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茉莉花瓣,那是殷冰嫔最喜欢的花,也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可是浴桶中的水早已冰凉,哪怕这已经是大夏的天气,但一般人还是觉得有些扎骨。
殷冰嫔仿似不知道冰冷一般,整个人都浸泡的凉水之中,任由那刺骨的冰冷将自己包围,传遍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她只想借此洗掉身上的肮脏,洗掉那些恶心的印痕。
其实殷冰嫔身上没有一丝的印痕,一点也没有。因为燕辰从头到尾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都是那般的呵护,为的也只是不希望在他身上留下让她觉得不干净的印记。
他懂她,也了解她,所以他处处替她着想,只是她不知道。
殷冰嫔突然将整个头都浸在的浴缸之中,只剩飘逸的长发浮在茉莉花瓣之上。
水下的殷冰嫔紧闭着眼,紧紧的咬住下唇,身体在冰冷的水中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水太冷,而是眼睛不争气的流出了温热的东西,让她如何克制都克制不住,只能让那温热的液体灼伤眼眶后和冰冷的水融合在一起。然后再假装坚强的告诉自己,没有哭。
哗……
殷冰嫔挣扎着抬起头来,满脸的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一滴一滴的流成行,滴在被荡漾开又聚拢来的茉莉花瓣上,连细小的水花都溅不起。
“一定要洗干净这俱肮脏的躯壳!”殷冰嫔这样告诉着自己,然后就开始用力的擦拭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直到原本光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灼热的痕迹这才停下。
看着被自己擦得浑身微红的痕迹,殷冰嫔再也抑制不住的双手捂住脸颊轻声啜泣起来。
恍然间,殷冰嫔竟然回想起了当初,那些本在定侯王府就一埋葬的过去。
那时,她默默的喜欢着那个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让着她的男子,那时天真的以为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想他告白,却不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长大。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当殷炫寒派人将她从城湘接回皇宫,当殷炫寒面无表情的对她说出“和亲”两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得了。
可天真的她还是不死心,在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时候,还是对他勇敢的说出了“带我走”。
当时的他愣怔,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怀里那个对他说出“带我走”三个字的女子。
看着他面无波动情绪的他,殷冰嫔的心顿时如被浇了凉水。
女儿心性的飞扬跋扈加之不甘被摆弄,又或者是假装的以为自己表述得不明白,再次燃气几欲熄灭的希望之火,认真并乞求着:“带我离开皇宫,好不好?”
多么卑微的乞求,那时的她不只是想要逃避和亲,更是为了要和他一起远走天涯呀。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说不,他只说:“我们都是臣子。”
那么忠心帝君的话,却是将她拒绝得那般彻底,让她在也没有了多余的言语,也不敢再有多余的言语。
回想这一幕,殷冰嫔眼泪留得更加欢快。
“步云,我恨你!”轻轻啜泣的殷冰嫔吐出这么五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捂着脸的手都无力的垂下。
朝堂之上,燕辰面容有些轻微的疲惫,但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他依然那么霸气。一个君临天下,权掌天下的王者,用着俯瞰众生的眸光扫视着满堂的朝臣。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位于正中央的老臣跨出一步,地府俯腰,不敢直视龙椅之上的王者。
古帆,朝中第一重臣,也是燕辰的启蒙老师,燕辰向来对其敬重有加。
“古老先生,请讲。”燕辰算是给足了古帆面子。
“皇上,子午城来报,大端段家大将军段廷扬率数十万大军赶赴边关,势要与我军强战一番。”
“正合朕意,大端那昏庸的殷炫寒竟然听信段林那个老贼的参合,砍了良将杜城,如今算是巨鹰失翼,等朕直接灭了段家那个还有些许兵力的祸根,大端不就在朕的鼓掌之中了么?”燕辰大笑,笑的同时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忧愁。
原本打算和大端交战不在这时,却因为殷冰嫔而提早了计划,可如今明明看到盼望已久的天下统一就在眼前,心里竟然会有些许不忍。
那个昏庸的皇帝是霓裳的亲人呢。
“皇上,臣以为此事有所不妥?”古帆听了燕辰的话,当即将腰再弯了一分,“半年前和杜城率领的杜家军一战让我军损失惨重,更是失去三名挂帅良将,如今强攻子午城已经是后备无补了。听闻段家私军接近百万,如若倾巢出动,我军即便是胜,也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初皇上为了争取时间修复战军故才安排了和亲一说,然——”不待燕辰说话,古帆继续说道,“和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