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醉了,又似乎很清醒。就算身子有些轻飘飘的,但燕辰心里却是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要去九玄殿,去那个没醉的时候不敢去的地方。
九玄殿恢复到殷冰嫔没来之前那般空廖,可自从殷冰嫔住了进去,就连外面的守卫也被殷冰嫔赶走了,到现在,燕辰也没再安排侍卫到这边。
如果不是居住在这皇宫内院的,恐怕谁也不会知道,就是如此狂空寂寥的地方,便是这后宫之中,跃上枝头成为凤凰将要母仪天下的帝后居住所在地。
推开朱漆的门,里面昏暗无比,连豆大的灯火都没有。
如果不是月亮够明亮,恐怕里面的一切陈设都看之不清吧。
“曾几何时,这后宫会变得如此安宁,而偏偏,朕仿佛也爱上了这种宁静。”燕辰摇头叹息,迈步进屋。
一进去,一阵暗香袭来,那是夜来香的味道。殷冰嫔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原封不动的保留这,却不想其中还有一盆夜来香呢。
不自觉的,燕辰的脚步竟然停在了贵妃榻前,那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地方。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殷冰嫔为何会这么的报复自己,难道她为了给他难看,不惜损坏自己的身体吗?
这几天下来,冷宫那边不断传来消息,说殷冰嫔身体越来越差,时不时的会吐出很多血,人更是比从前身子单薄,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将她吹走。
听着这一消息,燕辰好几次差点没有忍住要将她接回来,让她回来九玄殿,回来他的身边。
可是,每当有这样的想法之时,他都会被一股莫名的怒意控制着。
他气愤,这个女人如此对待他,受到些惩罚理所应当,让她吃些苦头也不为过。
不知在贵妃榻前伫立了多久,燕辰只觉得大脑有些昏沉,想来是酒劲发作了吧,身子有些飘飘然的,无力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下子倒到了床榻边上,好在双手搭在床沿上,才没至于让头磕在床榻上。
“该死,那些该死的贡酒,居然把朕给喝醉了。”燕辰暗自嘀咕的骂了一声,费力的用手撑这,让自己坐了起来。
刚一坐稳,蓦然抬头,视线一阵模糊,他仿佛看见了在床榻上坐了一个人,细看来,竟然是她,眼神无助而绝望,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霓裳……”生涩的喉咙里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两个字,只是话一出口,心口边猛烈的疼着,像被什么撕裂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朕的真心?
默默地询问还未出口,便恍然看见她一下子扑到了自己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她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对她那般容忍,又为什么不对她狠一点,她还问他为什么不让她自生自灭。
他轻轻的推开她,双手如一个强大而安全的港湾,他告诉她,他舍不得。
她又说,她的心已经死了,却又奇迹般的活过来了。她说他在骗她。
他却耐心的解释说从第一眼见到她他的心就动了,就喜欢上了她,就爱上了他。
那日的画面就仿佛还在眼前,浮现在脑海却又展现在眼前。
“呵呵,朕真傻,爱什么爱,她连心都没有,就算把自己的心掏给她,她也嫌是腥的。”燕辰猛地一拳击在床榻边沿,任由手指破了,血流出来也毫不在意。
沉闷刺耳的声音在空挡的九玄殿里连回音都没有就消散了。那幕让他感到心痛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闭眼良久,让自己的心平复了些许,在抬眼,他赫然又看见她裹着真丝雪褥坐在床上。
“该死,朕一定是生病了,总是出现那些该死的画面。”燕辰再次暗自骂着自己,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自己因为她而骂自己了。
正当他想要再次发怒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床榻上的她嘴角扯开一个如绝地罂粟般清冷孤寂的笑容,然后平静得像一湖不起波澜如死水的声音响起:“臣妃当然记得……是皇上将臣妃年轻的美梦击碎,是皇上将臣妃安排在那个让地狱噩梦开始的定侯王府,也是皇上一次次的将希望推在臣妃面前,给了臣妃一双愿意飞翔的翅膀,然后又生生的折断它,拔散了所有羽翼,将给与的尽数拿回……”
“呵呵,”燕辰苦笑,到最后她还是在怪他呢。
“霓裳,你是在怪朕么?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朕?”燕辰看着那张绝冷的脸庞,话说得那么轻,却是还没伤到她便伤了自己。
良久,燕辰对着眼前根本就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看到她幻影的方向,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说:“霓裳,别闹了好不好?你不要和朕闹了,朕也不怪你了,好不好?”
如此低声的语气,哪里是在妥协,分明是在乞求,那么可怜,也那么无助。
见这那个幻影没有回应自己,燕辰有些微微颤抖的抬起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庞。殊不知,刚一碰到她,幻影惊然破碎,一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见到幻影消失,燕辰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