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宣纸上有一块很大的空隙,冰羽想起了这几天在水湄亭唱给殷炫寒听的那首曲子,小巧的脸上嘴角勾笑,捻来笔,附身下去在宣纸的空隙处提下那首动人的曲子——
几度相思表情意,城外萧肃,湄亭舞起。
捻花感叹佳人喜,抛却繁华,伊人相契。
送君一曲长相依,执手天涯,情心相惜。
风雨兼程无孤寂,一人得心,白首不离。
冰羽边念边写,正当写到“白首不离”时,原本敞开的房门处一片阴影投射过来。
冰羽以为是殷炫寒来看她了,欣喜的放下笔,转身兴高采烈的喊道:“寒哥哥,你……”
可当她看清来人并不是殷炫寒时,已经冒出喉咙的话语生生的咽了下去,眼神里多了些许失望和落寞。
可下一瞬冰羽又扬起笑脸,小跑到段悠然面前,拉住段悠然的手,说道:“姐姐,你有时间来看冰羽呀?”
冰羽的话刚一说完,陈公公便从段悠然身后冒出来,大声指责的说道:“大胆民女,见到然贵妃还不行礼,难道宫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冰羽听罢,吓得忙松开拉着段悠然的手,同时后退两步,盯着段悠然扬起高傲的头,也是明白了段悠然不是来向自己问好的。
进宫数日,虽然她没向什么人行礼,但也见了不少,那些基本的礼数也还懂,便微微倾身,盈盈下拜,喊道:“贵妃娘娘吉祥。”
“一个民女而已,难道你不知道你应该行跪礼吗?”俗话说,一条狗跟了一个霸气的主人,咬人都可以肆无忌惮。想来陈公公就算是这样的人吧,只能靠欺负比他弱小的群体,来宽慰自己不甘的心灵。
陈公公的话让冰羽有些委屈的瘪瘪嘴,强忍着委屈的泪水不滑落,然后双膝“扑通”的跪到冰冷坚硬的石地上,前伸双手,匍匐在地,用低弱的声音轻喊道:“民女……冰羽见过然贵妃,贵妃娘娘吉祥。”
“哼,”段悠然不屑的冷哼,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以前,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要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前。可是现在,对于这样的希冀她有些不满意,似乎这并不是她最终想要得到的。
没有得到段悠然的允许,冰羽就那么匍匐着,不敢起身。
段悠然杏眸一转,却不经意的看到那张静静地躺在桌案上的宣纸,那幅在差一点就完成的画卷。
段悠然瞳孔猛地紧缩,焦距到那幅画上女子的脸上,眉头有些惊慌有些微怒的蹙在一起。
段悠然一步来到桌案前,呆呆的望着画中女子,心里莫名的慌乱了。
画卷安静的躺在桌案上,只差一个“离”字,便可以完全的完成了。但是很可惜,段悠然看到了这副画,便注定,这副画永远也完不成了,那个“离”字,永远也填不上去了。
段悠然拾起宣纸,盯了半晌,杏眸中是弥漫的杀意,斜眉冷视的盯着还匍匐在地上的冰羽,沉声问道:“冰羽,本宫问你,这画可是你画的?”
冰羽匍匐的身子轻轻一颤,她不知道段悠然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老实的小声回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是民女无聊时所画。”
听到这样的回答,段悠然浑身轻颤一下,仿佛如临大敌一般。轻磕眼皮,再睁开时,眼中的怒意和杀气全都褪去,并用恍若错觉的温和声音说道:“起来回话。”
“民女谢贵妃娘娘。”冰羽不动声色的逝去眼角欲流下的泪,轻缓的起身,低着的头不敢抬起,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段悠然细细的打量着冰羽,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是那么的清纯可人,让她看不出一丝的疑点,那么为什么她会带着这样的性质出现在这个宫里呢?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可那也太巧合了吧!段悠然不能用巧合说服自己。
“冰羽,你可知道你画的是谁?”段悠然怀疑的盯着冰羽,让冰羽没有说谎的机会。
只因画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日夜缠绕在殷炫寒梦境里呼唤不到,触手不到,在一年前被她逼走的女人,那个当初阻碍她母仪天下的最大障碍,叶湄。
从冰羽进宫的那一天开始,段悠然就怀疑这绝对不是巧合,没想到她是带着了叶湄的信息,才被殷炫寒带进宫的呢。
“我……”冰羽有些语塞,当初青湖喊她学着描摹这幅画卷时,并没有说这画中女子是谁,现在要她如何回答?
见到冰羽吞吞吐吐不回答,段悠然想冰羽应该还不知道画中女子是谁吧,毕竟要是让她知道殷炫寒带她进宫不过是想探究她身上关于叶湄的一切,换作是谁都会不满和不甘吧。
“皇上知道关于这幅画的事情吗?”段悠然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要是殷炫寒知道这事儿,那么冰羽绝对不可以活得太久,如果殷炫寒还不知道这事,那么她可以考虑让她再多活一些时日呢。
“寒哥哥还不知道这事。”冰羽老实的回答着,本来她是想将这副画当礼物一般送给殷炫寒的,如今被段悠然这么一问,竟是有些心虚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