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钟陌阳平静的脸上泛起刚才那如木春风的笑,缓缓说道:“其实,我有一千个理由不救他!”
“但主人有一个理由要救他。”竹亦痕镇定的说,仿佛已洞悉钟陌阳的心思。
“哦,说来听听,说对了我就救他。”钟陌阳笑问。
虽然竹亦痕是钟陌阳的随从,但钟陌阳从没把竹亦痕当随从看,他把他当兄弟。而竹亦痕虽然喊着钟陌阳主人,却也从没拿自己当下人,这是钟陌阳最欣赏竹亦痕的地方。因为竹亦痕比其他任何人的随从都多了一样东西,思想,属于自己的思想。
“殷炫寒若是死了,大端必乱,一直觊觎想要一统天下的燕国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下乱了,不是主人想看到的局面。”竹亦痕不慌不乱的说道。不是他不关心殷炫寒会中毒身亡,而是他知道,只要钟陌阳在,就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岂料,竹亦痕说完钟陌阳却是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我又不是皇帝,什么苍生我完全可以不必顾及,所以你这个理由不够悦耳,换一个。”
竹亦痕来了兴致,上前两步,顺着钟陌阳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说道:“那就只能说主人对他中的毒感兴趣了!”
“呵呵,不愧是跟了我这么久。”钟陌阳拍了拍竹亦痕的肩膀。然后掀衣坐在榻上检查殷炫寒的情况,从衣袖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瓶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让竹亦痕塞到了殷炫寒的嘴里。
“这样就行了吗?”
“他中的毒很罕见,至少我从没见过,这颗药丸只能稳住毒不全身扩散。”钟陌阳起身,继续说道,“把我的银针拿给我。”
竹亦痕将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钟陌阳,眼看着钟陌阳在殷炫寒伤口处扎了几下,上了些药。
只是拔出的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让钟陌阳脸上一寒,这毒太强悍也太霸道了。
“如果不能治,主人也不必烦忧,天下乱与我们无关。”见到钟陌阳的脸色,竹亦痕小声的提醒着。
钟陌阳仿佛没有听到竹亦痕的提醒,自顾着说道:“我听人说,燕国最北边有一座山,叫千雪山,山顶终年积雪不化,生长这一种叫着无叶草,因为冰雪寒气的缘故,可以压制并化解百毒。”
“主人想去?”
“反正我这一两年不打算回去,去走走也无妨。”钟陌阳想,反正家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殷炫寒真要是死了,天下大乱对他还真没什么好处。
“那他的毒呢?”
“我帮他稳住了,但两年内不解毒,依然会死,当然——”钟陌阳说到此处,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排除想杀他的人突然不想杀他了,并好心的将解药给他。”
“主人去哪儿,亦痕都跟着。”
“去休息吧,明早他们也该醒了,我们也去燕国转转。”钟陌阳说罢,就朝着门外走去,竹亦痕也没有多余的犹豫,便走了出去关上门。
夜,沉静无比。
殷炫寒的床榻前赫然已站了两个人,两个美丽到无可挑剔的女人。
“青湖姐姐,你说的就是这个男人吗?”一个年龄稍小的女子问旁边那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眼睛却是放在殷炫寒的脸上,再也舍不得移开。
“嗯!”青湖轻应了一声,眼中有些许的兴奋之色,小声说道:“冰羽,我们走。”
然后,青湖和那个叫冰羽的女子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仿佛她们从来就没出现过。
与此同时,聚仙楼的房顶上,柳玄逸对面,龙炫宇负手而立,气度非凡,却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让柳玄逸有种拔剑的冲动。
“看来,冷冽可以保住性命了。”柳玄逸首先开口,用冰冷的语气打破沉默。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龙炫宇无视柳玄逸的冰冷,不羁的神态里多了些不耐烦。
“你可知道今天胭脂去刺杀那个狗皇帝了?”
“我不仅知道她去了,我还知道她失败了,就连冷漠带去的十几个人也只回去了几个。”龙炫宇有类无害的笑着,让柳玄逸眉头一紧,怪不得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烈胭脂和冷漠他们呢。
但转瞬一想,柳玄逸目光锁定龙炫宇,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当时我就在啊,只是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而已!”龙炫宇无辜的回答,要听者换成别人,恐怕早都气得吐血了。
柳玄逸鹰眉一凛,手中长剑准备随时出鞘,却还是忍着想动手的冲动,默然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出手帮胭脂一把,我记得你很关心胭脂的?”
“呵,”龙炫宇轻笑一声,上前两步,绕有兴致的说道:“第一,胭脂的事情我若插手,我便是她的敌人,和这么一个强悍的女人为敌,我没那闲情逸致,至于你非要我出手,我只能认为你对我不安好心。”
一听龙炫宇的解释,柳玄逸大拇指已经悄悄的叩开剑鞘,眼中战意激昂,道:“死了那么些人,你却熟视无睹,你又安了什么心……”
“第二——”龙炫宇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