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接公主了。”白露走了过来，我颔首，合上手中的茶盏走了出去。红色的车舆停在王府的前面，一袭人喜气洋洋的站在门口。车舆的竹帘掀起，只见企鹅盖着鸳鸯盖头端坐在车舆之内。我向前扯了扯王蓨的衣袂说道：“还不快赶紧去接嫂子下车啊，让嫂子等急了怎么办？”

王蓨看了看我，蹙眉的叹了一口气，愣愣的向前。伸出他夸大的手，企鹅伸出她纤细的手，放在王蓨的手中。王蓨用力一拽，打横抱起企鹅向屋内走去。四周皆是一阵阵的欢声笑语，我也掩面而笑，不经意间瞥见了王蓨冰冷的脸颊。

白露扶我走进客厅，我端坐在上座。看着王蓨放下手中的企鹅，引导她走到我的面前，我盈盈一笑，颔首一下，示意白露上来颁布皇上的旨意。白露向前，拿出手中的圣旨说道：“驸马王蓨，文武双全深得朕意，特封为永安候，赐一万户。钦赐！”

我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道：“哥哥如今也是万户侯了，为王家光宗耀祖了。如今娶了若晞公主，真是荣耀至极。本宫替皇上主掌哥哥的婚事，这个妹妹也沾了哥哥的光了。”在座之人纷纷说道：“昀贵妃娘娘谦虚了。”

“请父亲出来，我们就可以开始拜天地了。”

我看了阿三一眼，示意阿三把父亲搀扶出来，端坐在我的旁边。其实，我能和父亲一起坐在主座为哥哥办婚礼，是逾越规矩的事情。但是我是妃子，是哥哥亲生父亲的女人，我便有了这个资格坐在他们的面前，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叩拜。

“一拜天地——”

花瓣洒下，迷了我的双眼，看着王蓨和企鹅在满堂厅客的面前缓缓跪下，朝这个湛蓝的天空之下，叩拜了下去。

“二拜昀贵妃娘娘——”

王蓨端正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朝她尴尬的笑了笑，他铁青的脸色看得我发寒。他径自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从未有过的大礼。他沉着的语气赌气的说道：“臣，谢皇上，谢昀贵妃娘娘。”明明是一句平常的话语，却在“昀贵妃娘娘”那儿波澜起伏了一下。我看着他们，连忙说起身。

“夫妻对拜——”

这不是我想要的么？为什么觉得心里怪怪的？了却了母亲生前的遗愿，让企鹅这个正牌王家长女进入王家的祠堂，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难道这杯中的泡制的不是茶，是黄连么？

“送入洞房——”随着司仪的吆喝，哥哥和企鹅纷纷走出屋外，遗留了一室的宾客。我望着哥哥的背影，端起酒樽说道：“本宫不才，本是这王府的小女，本是没有资格在这里招待各位的。因为皇上的垂怜，宠爱，才有了今天的小女，能坐在上座招待各位参加哥哥的婚礼。各位请吃酒，不醉不归。”语毕，我一饮而尽。

我擦了擦嘴角说道：“王家是昀国的大商家，这酒可是万窟山酿造的万艳同杯，一年只有几斗，大家今日嗑药好好尝尝鲜了。小女在这里先干为尽！”话落，我又是一樽酒落入腹中，那种酒液在胃中燃烧的感觉。

“小5，小5，你醉了。”

“醉颜多蹉跎，阿三，你也喝一点。”我举着酒杯，一不小心晃在了自己的裙裾之上。一旁的父亲看了之后，连连让阿三扶我去凝妆阁休息。

推开久违的门，我和王蓨的记忆就从这里涌现出来。这个哥哥，对我百般疼爱。为了我受了太子那一剑，为了我进宫当差，为了我答应娶若晞公主。他，都是为了我……但是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的哥哥，以前是，今天是，以后也是！

我打开窗户，痴痴的看着王蓨的新房。今日是企鹅在你的身下喘息，希望你好好对待企鹅，给我内心的挣扎多一份的坚定。我已经是皇帝的女人，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再自私下去！

一阵春风涌进凝妆阁内，花瓣飘落了一地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