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他的手一僵,我就已经失笑出口:“我要是走了,那些等着我回去教他们剑法的小祭司怎么办?不过呢,我可以常来陪你。”
巫马玉放开我,捡起地上掉落的那个玉杯,妖冶的笑容里带了一丝无奈:“也罢,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逼你。”
我摇头晃脑直笑,看着这张和凤离一模一样的脸。
一边笑着,第一次觉得很轻松。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来打扰。
和这个南疆的魔王在一起饮酒谈天,欢笑随意。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血刹雾宫时,永远也想不到的场景。
喝完酒,我起身准备回去。
巫马玉叫住我:“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
我笑着,摇摇头。
他道:“即使此番出去,可能还是要重新投入无边无际的红尘纠缠当中?”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怎么会?我已潜心决定留在南疆,当下的任务就是教好那几个小祭司。除此之外,再无别想。”
他很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想起什么:“那晚,我灵魂出窍看见凤离……是你吗?”
他点头:“有的时候要一个人死心,不是要断了他的念头。而是要让他不虚此情,足以圆满。”
我不由失笑。
是啊,我看见他因为我的死而如此悲痛。
就像是已经和我当时付出的,都抵消了干净。
连最后一点心有不甘都没了,真是做到了圆满。
他真聪明。
只有圆满,方才能永忘。
所以当东方藤萝把所有东方族的事宜交给东方澈,准备顺路与江尚香海色一起去长安时。
我轻描淡写:“我也去。”
江尚香第一个反对:“你去做什么?藤萝她是进京朝贡,东方族每年都如此。我和海色是回去打理涟漪千字楼,还要安顿惊鸿原来的一些旧弟子。你就安安心心留在南疆,不要再想去蹚什
么浑水了。”
她这话的潜意思就是,不要再去跟凤离扯上任何关系。
我失笑:“好歹在长安呆了那么多年,从被魍魉带回惊鸿开始。顺道也去母妃和四哥的坟冢前看一看。况且……”我眼里一闪:“壁如镜曾给我下‘奈何’,折磨了我那么多天。你又不是
不知道我的性子,以前是看在凤离的份上。而如今我什么都不用顾了,壁家这个礼,我总要还。”
海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好久,在江尚香还欲开口说话前拦住了她:“也好,反正你现在的身份是东方族三公主东方藤绮。他们只当沈酝溪已经死了,就是你现在这张脸,吓一吓他们都不足
为奇。”
海色是我们当中最老谋深算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居然会帮我说话。但是既然他都发话了,东方藤萝持中间态度,江尚香也就不好再反对什么。
临走前,东方澈交给我一样东西:“这包袱里,是金陵慕容家找我们要的蛊,若是不介意,顺道带过去罢。”
我点头,在接过来的同时竟察觉他神不知鬼不觉又放了一样物什在我手上,我错愕抬头。
他淡淡一笑:“还有这个,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我趁江尚香她们都没有看见之前,将那物什滑入袖中。
是淌龙玉佩。
我将那瓶蛊拿在手中:“等从长安回来,我就去一趟慕容府。”
那几个小祭司知道我要去长安,叽叽喳喳地围着我。
一个叫东方天意的俊秀少年认真道:“三公主,听说长安每逢灯节有许许多多的灯笼,能不能请你捎一个回来。”
他弟弟天赐性子比他蛮野,在旁边叫嚣道:“大哥,你真狡猾。其实是因为若儿想要,你想拿来做礼物送给若儿,来讨若儿欢心是吗!”
那个叫若儿的少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楚楚可怜:“三公主,你不要怪天意,天意都是为了我。若儿,若儿只是好奇……”
天赐大叫:“若儿你偏心,我也可以为你讨一个过来,天意对你好,我难道就对你不好了吗?”
我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这个时候又不是灯节,还不就是些普通灯笼。我从长安给若儿带一点玉簪首饰,天赐和天意呢,我就给你们一人一把武器。如何啊?”
天赐高兴地跳起来:“好啊好啊,那我要大刀,那个用起来可威风了!”
天意想了想,认真地说:“那三公主,我就要剑好了。”
马车已经备好,东方藤萝探出头来:“你们几个,三公主不在的日子里,由大祭司叫你们巫蛊。还不快回去,我们就要出发了!”
三个小屁孩齐齐应道:“是,族长。”
江尚香抱剑坐在车窗边,见我上来了,欲言又止。
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海色眼里除了她,是容不下别人的。
东方藤萝正好就趁此机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