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凤离那张魅惑万千的脸募然失色,不由锁紧了眉头……难道说这画眉郡主和他的镜姑姑容貌如出一辙?
这么一看,我的确是和这画眉郡主有三分相似,她却比我显得精致良多。一双眼里尽是无畏的笑意,像是初春的山茶花一般清冽。
皇上和德妃的脸色已经不太好,大抵是因为听见了这个在十年前将宫廷搅得天翻地覆的女刺客名字。
凤离几乎是控制不住一般,双眼都失了神,只能紧紧地盯着大厅中央的那个少女,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我想拦住他,手一捞却只抓住他一片匆匆溜走的衣角。
皇上微微有些愠怒,沉声道:“离儿!”
凤离却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眼里只容得下那个盛装玲珑的少女。
“六爷!”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只能看见他一步一步挪动的脚步,没有做丝毫的停留。
一直到他离画眉郡主只有一步之遥时,那个山茶花般清洌的少女才淡淡地瞥向他,嫣然道:“六皇子这是将本郡主认作了谁?本郡主今年可刚过十六,又何得成为了你的姑姑?”
不过寥寥几句话,竟然将凤离狠狠一震,神智也瞬间清明起来。眼中渐渐升起一重雾气,雾气后面晕绕着什么让人看不清,失落道:“是啊,郡主正是二八年华,又如何会是镜姑姑。”
皇上怒意未退,沉声道:“离儿,朕看你今日怕是多加劳累了,就先回王府休息罢。”
凤离闻言,便顺势单膝一拜,神色却还是没有恍过来,凤眼低垂道:“那儿臣告退了。”语毕,又抬眸深深地看了眼一脸淡漠的画眉郡主,这才转身退下。
德妃不着痕迹拍拍我的手,示意我跟上。
我点头,也朝众人福了个身,匆匆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路过画眉郡主身边时,居然看见了她唇边那一闪即逝嘲讽的冷笑,随后与四皇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投向刚才凤离站着的地方。
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这其实是四皇子想出来要将凤离拉下位的一出计?
利用画眉郡主和镜姑姑极其相似的容貌,抓住凤离唯一的死穴,将他击败得溃不成军。
可是四皇子又如何知道镜姑姑生得如何模样?
我咬牙紧紧握住拳,却在转回头的那一刹看见四皇子望过来的眼,和眼底浓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两分犹豫,三分痛楚,五分怜惜。
就像,海色看江尚香那样。
我不解,也没有时间多想,匆匆跟上凤离,看他在前面疾步而走,白色的衣袍被风高高扬起,几欲打到我身上来。
“六爷。”一直到坐回了出宫的马车上,我才轻轻叫了他一句。
他静静地抬起头来,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凤眼里居然尽是疲惫,第一句开口问的居然是:“酝溪,你原谅我了么?”
我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像是被谁用盐水一点一点浇灌着,揪心得厉害。我爱的这个风华正茂的男子,在如此危险激烈的环境中独自一人熬下来,我说过要陪伴着他,却又一次一次伤害他。即使在他这么疲惫失措的时候,还要想着我是否恨意已消。
我半跪在他身前,将双手环过他的背,靠进他的怀里,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声,低低道:“恩,我看了那些书信。错不在你。”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利用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神秘女子身上。
冥魁。
他渐渐收拢双臂,将我紧紧箍进他怀里。他抱的那么用力,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里才满意。头埋在我的颈间,低低地一声一声唤着我的名字。
“酝溪。”
“酝溪……”
“酝溪,答应我,永远不要从我身边离开。”
我闭上眼,只觉得心疼得要被撕扯起来了,只能用尽全力反抱住他,不住地点着头,道:“六爷,我答应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其实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
回了王府他竟就将我打横抱进了房,长袖一挥门窗都关了起来。他撑在床边看着我,我低低一笑,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送上了自己的唇。
水红色纱幔放了下来,将周围都映得红彤彤。凤离的脸在若隐若现的纱幔中显得越发妖魅,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我爱这个人。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湖盈盈之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这一切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可是心里还是执意地将所有错都推到了冥魁身上。
就算让我这一刻抱有私心,一意孤行也罢。我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我爱这个人——
我想陪在他身边。
在所不惜。
眼底闪过一道冷光,谁若是要害他,我都会不遗余力帮他除去。
不管是画眉郡主,还是四皇子。
…
转眼立秋已至,江尚香还是昏迷不醒,丝毫不见好转。海色一步不离地守着她,整个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