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一天。
我换了一件黑色的长衫,将头发都高高挽起,显得尤为肃杀,加上这几日也着实没能休息好,越发显得脸色苍白。
在若梦和迟杏的服侍下和凤离一起用完了早膳,公孙熔和慕容将军就已经在前厅里候着了。我知道这几日情势必定紧急,便趁着他们相谈之际,从后门偷溜去了涟漪千字楼。
昨日我回来后又细细对了东方藤萝给我的那张药单,她的字写的极其仔细,在最后还写了一句:“若此药不奏效,必定人为。”
我看了那句话很久,才明白她是早就料到了我们回来后会发生的事。当时没有说破,许是顾虑到了其他什么。
就像是谁在暗中操控着,不想让江尚香清醒过来一般。
可又会是谁不想让她醒来?
不过不管那人是谁与否,这药是湖盈盈亲手熬制的,问题必定十有八.九和她有关。
海色房里果然还是药香袅袅,海色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女子,湖盈盈坐在一边小心地喂着江尚香喝药。我的嗅觉是我们四人中最好的,此刻在房门外,就已经闻到了那股散发着淡淡尸臭的气息从房内扑出。
是尸香魔芋的味道……
海色见我来了,眉头反倒皱得更紧,口气不善:“你回去看了,如何?”
“不是药方的问题。”我的目光落在湖盈盈身上:“东方藤萝留给我的那一张药方后面还写了一行字。”
“什么字?”这一次,连湖盈盈都转了过来。
我依旧盯着她,口中缓缓吐出:“若此药不奏效,必定人为。”
湖盈盈面色一震,海色下一秒就回身扣住了她的手腕:“这药是你煎的,问题只有可能出在你身上。”
“海色!”我连忙唤住他,江尚香的生死未卜让他连基本的冷静都失去了。若真是湖盈盈所为,她这样做未免也明目张胆了。药是她亲手熬的,除了她未经他人之手,若她在其中动什么手脚,势必难辞其咎。
湖盈盈一张脸比那一袭白衣颜色还要淡,冷笑一声:“江尚香是越来越不相信我,怎么如今连你也发起难来了。我这话早就说过,若你不信我,大可叫其他人来。我堂堂杏林医仙,还不至于会做这等残害同盟之事!”
海色手松了松,大抵也是冷静了下来,方才他是因为太担心江尚香而失了理智。湖盈盈将手用力抽回,抿着嘴不发一言地接着喂药。
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凝重起来,海色依旧皱着眉头,问我:“那你是想到了什么?”
“恐怕你这涟漪千字楼里,还暗藏了其他人,没有被我们发现。”我撩开帘子走近床边:“盈盈,这药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碰过。”
湖盈盈低头想了想:“昨儿个我在煎药时突然腹中急痛,怕是前些日子去天山时落下的病根,回房拿过一次药。除了这个以外,我再未离开过半步。”
“就是那个时候!”我咬了咬牙:“必定是有人时刻注意着你的行动,从这里回房不过一会儿功夫,谁能够做得到?”
三个人都安静下来,片刻后海色突然朝门外走去,一边道:“我出去一趟。”
我和湖盈盈对视一眼,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外。
房内只剩下我和湖盈盈二人,我坐在她身边,见她细细的喂着昏迷的江尚香。她今日传了一身白色的软缎劲装,脚下着软缎白棉靴,两边手腕处还分别绑了白色的绑手软缎,越发显得清爽干练。
“盈盈。”我突然唤她:“你可知南疆有一种奇花,唤名尸香魔芋?”
她点点头:“我听说过,据闻它和曼珠沙华都是同为地狱之花,但是曼珠沙华是长在地狱里,它却是守在地狱门口。通体发紫,其味令人作呕。”
我又问:“你可觉得这做药引的曼珠沙华有什么异变没有?”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尸香魔芋的味道令我生疑,难道这曼珠沙华和尸香魔芋竟是相通的,若真是如此,那江尚香就糟了。
“没有,海色命人收集了那些已经失去伤害力的曼珠沙华后,就一直放在密室里,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她脸色依旧不太好,许是因为方才海色的语气和态度,心里憋着的气还没能消退。
我想了想,还是伸手缓缓拍了拍她的肩,口气放软道:“盈盈,你也知道的,海色是因为太担心尚香才会乱了分寸。我们这些年也看在眼里,你要体谅他才是。”
湖盈盈半天没吭声,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脸色又恢复成平日温婉的样子,无奈道:“我明白。可我们都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他们一个两个都不相信我,究竟又是将我放在了何等位置上。”
她的语气里一半委屈一半无奈,我竟然一时间也无法接过话来。
想起她和凤离之间,我垂于身边的手慢慢握紧,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什么。
两人沉默了许久,待到一碗药也喂完了。湖盈盈站起身,温温婉婉对我道:“酝溪,我要出去置办一些药材回来,你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