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藤萝依旧面色如常,道:“这位江姑娘,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留香神偷。她的轻功能够在血刹雾宫里助你们一臂之力。”她顿了顿,看向我:“想必沈姑娘和留香神偷,是旧识了罢。”
我点头,心想在血刹雾宫何等危急之地,我和尚香相识的事迟早会暴露,也无须隐瞒他们什么。
凤离像是早就料到了,不急不缓和东方藤萝还有东方澈商定了明日去血刹雾宫的细节。然后又吩咐了我们几句,就让大家都回房歇息了,养足精神,恶战这才要开始。
待所有人都走了,我看着正在沉思的凤离,想了想,还是将怀中一直携带的淌龙玉佩拿了出来:“六爷。”
凤离回过身。我将手中玉佩递过去,露出一个微笑:“酝溪就暂时将这玉佩放在你这里,记得从血刹雾宫出来后再还给酝溪才是。”
他顿了顿,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接过,失笑道:“这玉佩还真是易了主,我都只能暂且保管。”
我有一丝耍赖的意味:“六爷当时和海楼主说的,可是将这玉佩送我了。”
他宠溺地点头:“我答应你,等从血刹雾宫出来后,就将它还你。”
两人相视一笑,方才紧张的气氛也柔和下来。
我张了张口,脑子里又一次闪过湖盈盈出尘美丽的侧脸。想问他湖盈盈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
如今前往血刹雾宫才是最为要紧之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即使心里如何纠葛在乎,也终究还是他的安危最为重要。
从什么时候开始,凤离在我心中,居然变得如此举足轻重了。
月上云头,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未亮我就醒了,许是南疆的气候和床榻我一时还适应不了。从随身的包袱里将一些常用的暗器全都取了出来,连着四皇子之前送我的那瓶防蛊药一并收进袖里。再将匕首别在腰间,视线瞥到一旁湖盈盈先前给我避毒的白瓶,顿了一秒,还是将它收进了衣服里。
不由叹一声,心里终究还是介怀了。
众人显然都是处于紧张的戒备当中,我方整理好东西,就有婢女来唤我去用早膳。到了楼下,竟然看见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地候在厅内。东方藤萝换了正装,头上一幅耀眼端庄的银冠,垂下几丝银珠,巫饰盛装,一袭长摆落地,绣花和数纱叠映,下脚沿边满绣花纹,并滚栏杆及大小花瓣,隐约还可以见到脚上镶了玛瑙的船形花鞋。
东方澈一袭蓝袍站在她左侧,正和凤离细细说些什么。我走过去,小葵正在小口小口喝茶,江尚香一身青衣劲装,穿着一双棉缎的白靴。对我道:“用过早膳就出发。”
我一愣:“这么快?”
“连接血刹雾宫的天井在每日辰时末、子时初都会开一次,其他时辰井内会分置一百二十六块石板机关,无人可进。”东方藤萝注意到我来了,接过话来:“若是错过了辰时末,就得等到夜半子时初。夜里进血刹雾宫阴气更甚,还是在日出之时进去为好。”
我点点头,一群人也没有心思再胡扯聊天,沉默地用完早膳,就由东方藤萝和东方澈领着,坐上门外的八轮马车,缓缓朝那传说中的地狱驶去。
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天空带了一丝低沉和萧条。清晨的南疆略微有些冷,我搂了搂双臂,就感到一袭披风被披到了我的肩上。
回过头去,凤离腰间挂着那枚淌龙玉佩,朝我安抚一笑。俊美的脸上写满淡然自若,凤眼清明,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看了不觉也安心几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四周已经人烟罕见,连一间吊脚楼都没有,像是突兀被挖空了的一块地方。
东方藤萝告诉我们,在南疆不论巫蛊如何高强的人,都不会靠近血刹雾宫。这方圆几里不仅是地狱所在,还由一弯陈桥连接着举行族长和祭司交替仪式的圣池。
圣池和地狱仅仅只有一桥之隔,如此鲜明地昭示着族长和祭司之位与这血刹雾宫的联系紧密。
若是一朝被民心所弃,等待着的就只有无边无际的地狱。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马车突然一停,却不像是人在拉缰绳,而是马儿自己突兀地停了下来。
正疑惑着,东方藤萝就道:“到了。”
弄无邪和东方澈从外头将车帘撩起,我们陆续下了车,这才发现周围并没有天井之类的物什,而是一片鲜艳诡异的紫色,铺天盖地都是让人作呕的味道。
道路两旁突兀出现了两排紫色花朵,小葵闻了闻,往我身后缩去,低声道:“好浓的尸味。”
东方澈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恢复如常,道:“这是尸香魔芋,一直守护着血刹雾宫的天井。从这里开始马车就过不去了,马儿不会踏足有一丝尸香魔芋存在的地方。天井就在这片尸香魔芋的尽头,我们只能走过去。在这之前,你们先服下这个。”
凤离只是打量了一眼这些花,就点点头,服下东方澈递来的丹药。我和小葵还有江尚香也接过,果然服下这带有清香的丹药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