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人来监视你做什么?”
“父皇不止在我这里安插了人,在四哥和九弟那里也派了人过去。”凤离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落下一子。
看来是想看看这三个皇子中谁有资格做天下的明君,难怪太子妃会倒戈相向,壁丞相是朝中要臣,废太子的端倪恐怕早就看出来了。
老皇帝明明已经计划好了,却迟迟没有废太子的动静。就是想看他们一干皇子最后鹿死谁手,谁才有能力治理天下,成为盛世明君。
真是够狠,对自己的儿子们都用这样的手段。
“酝溪。”凤离打量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道:“你又输了。”
我一摊手,也不想再纠结下去,坦荡道:“好吧,现在我欠你五件事了。”
凤离看起来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吩咐若梦进来收拾了棋盘。我顿了顿,突兀地又问了一句:“那个壁如素是不是喜欢你啊?”
凤离和若梦都是一愣,随即二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我被他们笑得发寒,连忙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凤离当然不会正经回答什么,草草调侃了两句才走。
我伏在案上,想着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当年苏红以苏贵妃就是以倾城美貌和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闻名四海,凤离倒是将她的美貌遗传了个十足十。从他自身散发出来的魅力,可不是常人所能抵挡的,更别说他刻意想要去引诱一个人了。
比如说壁如素。
“不过酝溪姑娘你可不同。”若梦在一旁突然插嘴道,我一愣,抬头望过去,正好看见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出王爷对姑娘你是下足了心思,两位侧妃和众多侍妾每天梦寐以求的事也不过就是能和王爷下一盘棋,悠闲地品着茶。这玉梅初雪可是王爷的最爱,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派人去苏州取上等新鲜的回来,能喝到的人可真不多。而姑娘你却依旧纹丝不动,这还真是让王爷栽了一个大跟头。”
我听出她话里的打趣成分,故意将脸一板:“你怎么老想着揶揄我?六爷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匹配的。”
若梦还是笑:“姑娘可别说笑了,我们王爷瞧上的人势必可是不一般的人物。”
不一般的人物。
我冷笑,就我看来,他不过也只是因为我是惊鸿护法的身份才故意做出这种假象来的,哪有她们想的那般得宠。如今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身后还有惊鸿这个大组织。他那种哄小孩儿的把戏,她们是不了解这其中的利益牵扯,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当真。
我耸耸肩,我又不是那个壁如素,随便哄两句,居然就连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壁府满门一百零八口的性命都赌上了。
不过回想起那几次心底的悸动,还是觉得背脊发寒。我缓缓抚过自己微凉的嘴唇,想起那个人曾经在中蛊后印在上面的吻,和唇齿纠缠间的温度,不由狠狠皱起眉。
这只狐狸太老奸巨猾,得打足十二分精神才能好好应对。
情爱之事,对于我们杀手来说,从来都只是天方夜谭。
我们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能有心的。
夜里的时候天上挂着一轮血红的满月,显得诡异无比。我刚灭了灯,想要回身去休息,就感到身后凉风一阵,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我回过身不慌不乱半跪下去,口中尊敬道:“二主人。”
魍魉一袭深色长袍,一枚银白色的面具始终遮住他大半脸颊,只露出削薄的嘴唇,冰冷地启齿道:“杀了新晋瑶贵人,伪装成失足落湖的模样。”
他话从不多说,我依旧低着头:“酝溪领命。”
本以为他会离去,却久久不见面前站着的人有何动静,我等了等,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动静,始终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低着头。
良久后,魍魉像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四个都是我从小带大的,惊鸿的礼数就不必了。”
我这才将头缓缓抬起来,保持那个姿势低得久了,不由觉得脖颈发疼。魍魉已经在榻上坐下,把玩着手中的鬼魅指环,道:“还有一件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四宠姬中有人是惊鸿的人。”
“青蛇?”我下意识就想到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十四宠姬中有一个唤名青蛇的,不论是名字还是所用武器都和惊鸿原来的那个青蛇一模一样。”
魍魉皱了皱眉头,淡然道:“不是她。是一个叫横波的,好好留意一下。”
我颔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起来,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助凤离登上皇位?宫廷之争,本来就与我们江湖人无干。”
魍魉扫我一眼,我立刻低下头,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安静地等待着。他似乎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不太愿意提到这个话题一样,顿了一会儿才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他手上有惊鸿的内幕,包括总坛在哪,甚至有关冥魁。惊鸿是杀手组织,一旦见光,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无法交代。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我张了张嘴,还是将想问的话压了下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