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我模模糊糊感觉到身旁有个人影,睁开眼睛看见凤离坐在床边,若梦和迟杏二人在一旁毕恭毕敬伺候着他更衣洗漱。
糟糕!
本来还打算趁凤离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偷偷把他运回他房里的,谁料一觉睡过去就沉了,连若梦和迟杏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看来我的敏锐真是越来越差了。
凤离见我醒了,眯着眼浅笑着打量我:“没想到酝溪你如此热情,令我差点招架不住。”
这话本就是无中生有,谁知正帮他束装的若梦迟杏二人闻言都是小脸一红,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怪异起来了。我狠狠地瞪回去,怒道:“胡说什么!”
“这会儿倒知道不好意思了。酝溪真是…”
凤离等若梦给他系好袍带,挥挥袖袍让二人退下。脸上依旧噙着笑,慢慢靠过来。
我杀手的直觉告诉我危险将近,不过想想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被无缘无故下了药难道都没有发觉么,这会儿来兴师问罪肯定是少不了。谁知他只是凑得近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凌厉光芒让我一怔,像是错觉一般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只是说出的话低沉得让人如被蛊惑:“昨儿你没有听到或看到了什么吧?即使看见了,那大抵也只是做的一个梦罢了。明白吗?”
我忙不暇地点头,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优雅的外皮下却透露出了丝丝冷酷。我好歹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些人惹的起哪些人惹不起我还是轻易分辨得出的。
至少现在,他可是我惹不起的人物。
凤离一早起来就去了宫里,好在经上次一说,若梦迟杏也不再跟着我。我闲的无事在府里乱逛,希望能够探出点十四宠姬的秘密来。
突然听见一旁的院落里传来低低的哭声,那声音细细一听是个少女的,像是极力一般只断断续续透出呜咽来。想必是受了极大委屈,我一时好奇心起,想去瞧瞧在这睿王府内谁会遇到这般伤心事。
走近院内,见一个素衣少女背对着我蹲在草丛边,怀里不知道抱了什么东西,很伤心的样子。我凑过去,冷不丁地看清了她怀里的东西,吓得自己后退好几步。
是一只约有手掌之大的狼蛛。
少女泪迹斑斑地转过头来,分明是一张清秀天真的面容,怀中居然抱了这么大一只狼蛛,显得格格不入。我迟疑着,问:“不知姑娘为何事而哭?”
少女抱紧了手中的狼蛛,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瓶儿不小心跑到宁妃娘娘这安宁院来了,被宁妃娘娘命人打死了…呜呜…。”
瓶儿大概说的就是她手上抱的那只狼蛛了,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么大的狼蛛,倒是谁有那胆子弄死啊。这宁妃娘娘看来也不是小瞧之辈,要换做其他大家闺秀,吓晕过去都有可能。
我想着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只来得及道了一句:“生死有命…”就被身旁传来的一个尖细的声音给打断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走?还有这该死的蜘蛛!碍了宁妃娘娘的眼,有你好看的!”
少女被吓得一缩,我心里不悦,回过头去看那狐假虎威的下人,道:“这睿王府的下人怎么一个个如此气焰嚣张?有的就应该好好管管,省的放出来乱咬人就不好了。”
那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想发作就被身后一个芊芊玉手给拦了下来。一名身着水红色刺花鲤袍的高髻少女盈盈站着,头上戴满了玉饰金簪,腰间一抹玉如意叮叮作响,缠绕的流苏一直遥遥落在地上,由身后两个婢子牵着。看那华丽的装束应该就是宁妃无疑。只见她掩嘴一笑,说不出的娇媚柔情,望向我道:“想必这就是王爷前儿个带回府里的贵客了罢。本宫一直没能去拜访沈姑娘,今儿沈姑娘倒先来找本宫了。这狗奴才骂的是,的确有些放肆了,本宫回去自会多多管教,有劳沈姑娘费心。”
说罢,眼波一转落在蹲着的少女身上,又道:“不过这奴才也是,居然将这么个畜生带进我院来。我只打死了那畜生,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已经网开一面了。谁知居然还赖在这里不肯走,别脏了我的吹雪院才是。最可恶的居然是还污了沈姑娘的眼,让沈姑娘瞧见这样的东西。好在沈姑娘…对这些东西没那么介意,江湖中人恐怕各个是见惯了罢。不然她因为怠慢了王府的贵客,她有几条命都不够赔!沈姑娘,你说对吗?”
我眼角跳了跳,这个女人,分明是在给我下马威!以前就听海色说过这皇朝内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善类,不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就没有办法在宫内待下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地上蹲的少女应该就是十四宠姬里面最善使毒物的葵姬,她在惊鸿可是很出名的,因为在白天黑夜里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子。白日温婉胆小,唯唯诺诺。夜里妖娆凌厉,风情万种,在凤离那里还颇为受宠。想必这宁妃在夜时的她身上讨不着什么好处,白日里便处心积虑要来对付她。
这若是放在夜里她将她的毒物弄死了,恐怕下一个死的就会是她了。
我眸间一转,心想若是要调查十四宠姬,先从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