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来人一袭劲装,眉宇之间尽是英气,显得刚正不阿气宇轩昂。也并未行何大礼,只是双手作揖,礼道。
凤离抬了抬手:“不必多礼,坐吧。”
男子背挺得很直,一看就是出自世家,行为举止硬朗气势。凤离悠然自若喝了一口茶,抬眼懒懒瞧他,问:“出了什么事?”
那男子没有立刻作答,反倒是余光瞥到了我这边来。我藏在屏风后头,知道对方武功必定不凡,一点小破绽都能让他揪到蛛丝马迹。连忙屏了呼吸,将气息慢慢隐起来,静静听着。
凤离见他往那边看,低了眸眼光深邃,再抬眸时又是一脸如常,唤眼前之人:“安矣,怎么了?”
男子将目光收了回来,正色道:“这几日太子一党频频和四皇子聚在飘香阁,末将手下的人回来禀告说,他们许是要借最近南蛮夷人对周遭百姓连连骚扰进犯一事大做文章,让皇上下旨出兵去攻打那南蛮人。依末将之见,如若皇上真的下旨出兵,朝中能动用的两位将军,除了我以外还有韩如雷。倘若最后是让那韩如雷带兵去讨伐,兵权落入他们手中,日后肯定大大不妙。”
凤离冷笑:“前些日子大哥才派了两名死士连夜赶往南疆,他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么,他与南疆交好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瞒得过父皇,可瞒不过本王。如今居然以边疆百姓做要挟,这等法子他可想不出来,必定是四哥献的计。”
男子点头:“那依六爷看,这次出兵非末将不可了?”
凤离沉思了片刻,并没有直接回复;“此事兹事体大,今日本王有些累了,明儿再细说不迟。量他们这几日还不会有何动静,你先退下吧。”
男子应了一声。站起来又施了一个礼,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我在的方向,转身出去了。
凤离半倚在案上,显得懒散,低声道:“酝溪,出来罢。”
我从里头屏风里慢慢踱出来,问:“这便是当朝龙炎大将军慕容安矣?”
“是。”凤离抬眼含笑看我一眼:“说说,对方才的事有何见解?”
那一眼看似带笑风情,却是眼底灼灼,让人感觉到势在必得的气势。我就知道,他准不会让我平白无故听到他们内情,此时若不说出点什么来,以后也就没有必要让我再知晓了,那混进来有何意义。沉吟了一下,我抬眼:“四皇子这招下得妙,倘若这次兵权落到了韩将军手中,诚如方才慕容将军所说,对六爷也是大大不利。但慕容将军若是揽了兵权也并不是上策,若借此一来,那太子或四皇子向皇上进谏,说六爷您手握兵权,再胡乱诬陷你什么,便说你起了造反歹心。恐怕他们早就做好了诬陷你的准备,等着慕容将军极力揽下兵权,惹皇上怀疑,再借机对付你。”
凤离轻轻一笑,道:“那依酝溪之见,该如何做呢?”
我眼底一转,盯着眼前这人,想必他方才没有应允那慕容安矣的提议,就是想到了这一遭,怕是连应对之策都想了出来。只是想要借机考我一考,瞧瞧我是不是一个可用之才罢了。颇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无奈又不得不说,只得道:“依酝溪愚见,这次出兵应当交由韩将军,但我们也不妨做出要争的假象来,他们为了逼真引我们上钩,必定也会做足了样子。到时候我们就适时放手,再以彼之身还施彼道,一分不差地还给他们。”
凤离眼里渐渐露出赞赏,若有所思盯着我:“惊鸿还真肯把你送来。”
我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为了老皇帝的命,我才不肯来趟这淌浑水呢。
谁知那凤离突然一个凑身上前。一张美若天人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一双眼好比那山间潺潺而下的清澈溪水,里头透出的几分笑意,竟然让我不自觉恍了神。他便趁这个机会,凑在我发间深闻了闻,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酝溪,今夜就让你来侍寝罢。”
“我看还是不用了罢。”我立即回过神来,僵硬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凉凉的笑容:“睿王殿下您,不仅身边有貌美如花闻名天下的十四宠姬,还有两位侧妃娘娘。小心哪天…”我斜眼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纵欲过度,肾虚就不好了…”
闻言,他面不改色“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望着我:“为了酝溪,一切都无妨。”
青筋!
我保证我额上很没形象地爆出了青筋。
这个登徒子!
杀了老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了他!
不出几日,太子和四皇子等人果然借南蛮夷人不仅不按时上供还不时犯我朝边境百姓为由,大力进谏老皇帝下旨出兵讨伐。龙炎大将军慕容安矣自愿领兵出征讨伐,同时虎烈大将军韩如雷也出列请命带兵出征,两方势力毫不退让,一时之间僵持不休。
隔日,龙炎大将军却突然放弃此次出征机会,将兵权拱手相让给虎烈大将军,请命留在长安守护皇城。
就在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大理寺卿公孙熔接到皇帝下达的密旨搜查虎烈大将军府邸,并于将军府内搜出了一封与南蛮族人相交往来的信件,和一枚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