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后——
“……说起那把金刀啊,历代皇后中,只有那个唯一称之皇后陛下徐达才能拿起,但金刀带煞,她一生之中真正拿起来时只有三次,一次就是九重宫门之变,一次是北瑭探子谋刺大魏皇帝,最后一次则是与北瑭交战时。她的身边有少年将军秦琼玉,这人可是猛将,为大魏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同时也因他的出现,大魏盛世定要有的铁三角——帝,后,将,双王共政,神将辟土,在天德帝时期算是实践了。秦琼玉曾因西玄出身遭人非议,但在大殿上他只道:皇后陛下是哪里人,他便是哪里人,哪天皇后陛下想成为南临人,他自随了去。当下皇后只是笑笑,问着众臣道‘那,诸卿说徐皇后是哪儿人呢’,从此,再无人敢说秦琼玉出身。各位,瞧,这是金刀的画像,这把刀连少年点将秦琼玉,以及他师父乌桐生都拿不起来的。”说书的中年人有着两撇胡,为了让人身历其境,特地摊开备好的画轴。
这间酒楼共有三层,一楼场地颇宽,二、三楼中空成圆弧,雅客坐在圆弧旁的桌椅,居高临下往一楼那说故事的先生看去。
画轴上确实是一把金刀,而且还是一名女子拿着金刀。
这几百年前的事了,说书人常说,大伙也听得没什么新意了,难得见有人这么斩钉截铁拿出金刀图来,目光都不由得盯在那刀图上。
“咦,这个女人,若非是皇后陛下徐达?”有人好奇问。
“正是!”中年人笑咪咪地。“在朝政上的处置上,徐皇后较天德帝狠辣,便有天德帝扮白脸,徐皇后扮黑脸之说,故徐皇后也被人称之黑脸皇后。”
“看起来是个道地的大魏美人啊。”众人交头接耳。“就是肤色黑了些。”
“有这么黑吗?这简直跟黑炭没两样了啊,我记得没那么黑的,长得也不怎么像啊。”有人这么说着。
中年人闻言一怔,抬头看着这名说话的年轻姑娘——她蒙着面,但眉目秀丽洋溢着青春,眼角无皱,约莫十八,九岁,她穿着大魏女衫,站在画前负手偏头打量画。
他想起来了,这年轻姑娘是坐在一楼东边角落的那桌里。他不太高兴道:
“姑娘要砸场,可也要以真面貌示人,蒙着面算什么?”
她抬眼看他,诧笑道:“先生不知大魏女子出门都是蒙着面吗?”
那中年人避开这话,转而道:
“……这幅图是老天祖传下来,你说你皇后不是生得这样,你有证据吗?”
“有啊,我家里也有祖传下来的画像,却不是生得这样,唔……”她略略伸出手臂,让他看清楚。“约莫这么黑而已。”
酒楼里的人哗然,店小二连忙冲上来一把拉好她的袖子,急声道:
“姑娘是哪来的深闺千金?这在大魏是不能乱露,要不嫁不到好人家的。”
她哦一声,再看那张画像。人不怎么像,金刀也不像,八成是这人为了生计唬弄人的。她退回自己桌,抬眼迎向二楼某道视线,却见视线的主人背过身去。
有客倌大声道:
“那徐皇后的事迹听多了,不如你说说天德帝李容治吧。听说他一世英明,一生只有一个徐皇后,唯独有个癖好无法控制,是吧?”
中年说书人脑子满满都是方才那细腻可人的肌肤,吞了吞口水,勉强回过神,道:
“正是!天德帝李容治不怎么近女色,对美色也不甚看重,唯独对一事十分计较,册立的皇后须经鬼神加持,能从死人转而复活,这才能与他这个天之子匹配,适逢徐皇后一生之中有三次复活的经验……一次在四方馆中她大病而亡,棺木都要运走了,据说她破棺而出,将牛头马面一路打出四方馆,震慑四方,第二次则在得庆县山谷崩塌身亡半年后,附在小官员身上上朝,得知天德帝只娶鬼神之女的诺言,这才揭露她正是徐达复生,因而强登凤位,第三次……蒙面姑娘,你有话要说?”中年汉子看见那角落高举的手。
“请问……那小官员是个男子,徐达附在他上头,如何强登凤位?以男子之身么?”她实在很好奇。
“这……既然她能死而复活,当然就有那么点鬼神力,把这小官员变成她的原貌也不意外啊!”
“哦,原来如此……”
“第三次,与北瑭交战最后一役得胜,她却中箭落马身亡。班师回朝之时,路经一地,有神人送出一女,说是此女与徐皇后有相同的体质,能穿阴返阳,不受阳世生死之限,正是天德帝李容治的最佳伴侣。”
坐在客栈里的客人大声插话:
“这事我听过。天德帝一生癖好就在此,他听了甚为欢喜,直召此女相见,要她躺入棺木一天一夜,大军愿扎营等候,此女首肯,要躺入棺木封棺之时,天德帝忽道:朕为金龙之身,万万容不得欺骗的,为防万一,砸了木棺,换上石棺吧。当下就派人将此女送进石棺之中。正在封棺时,竟有人满身是血泥,跌跌撞撞自天德帝帐中奔出来,,大声喝止,说:天德帝既喜鬼神之女,又只愿娶一后,徐达就是!徐达又回来了!她立时叫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