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她衣裳撩了半开,让她的肌肤贴触到自己。
她张开睡眼,迷迷糊糊地朝他展出笑容来。
他心弦递颤,哑声道:
“徐达,你不怨我么?我让你去得庆县遭此大劫……”
她困极,但也下意识地答了他的话:
“不怨你,你是我此生心爱的男人,我若不去,受苦的就是你,我宁愿苦的是我,也不要是你。容治,要是时辰到你要离去,尽管离去,不要叫醒我……”
“……嗯。”他应了一声,见她真睡着了,也不愿随意再动来惊醒她。
他只是微地将清俊的脸庞移近她的鼻旁,让她在呼吸间能得他的生气,只盼他这种法子能多帮她些。
他从未在白日与她欢爱过,夜里也是昼小心地离开她的寝宫,是以不曾见过她那困极下毫无防备,只会展露给他看的笑颜。
若再早些看到就好了,若能多看些就好了。明明过去几年他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笑容,但他从不仔细去看。
如果她此去永不归,他如何能知道她曾对他这样笑过?
如果她此去永不归,除了一个同心结,只有两人共处的回忆竟只剩下那些固定欢爱的夜晚!
只有这些夜晚!而这些夜晚,是他给她的!
是他给他自己的!
思及此,他心跳略略加快。定睛再看,眼前的还是活生生的徐达,他目光不舍离开,直痴痴望着她的睡容。
瘦了,白了些,憔悴了些,病态了些,甚至,因为身子调养不佳而有些老了。可是,她是徐达,徐达回来了。
这只小老鹰展翅回来了。
他轻轻感受着她的呼吸,任着她的鼻息温暖他的脸。
她嘴角叶哝了什么,嘴角甜蜜掀起。
他看着,在自身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嘴角也跟着甜蜜扬起。
他轻轻地说:“容治。”
“……容治。”她在睡梦里下意识地跟着念,唇畔荡着掩不住的甜意。
他见状,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即使,得到这个位子,即使,拔了他的眼中钉,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满足。
他动了动嘴,多年的防备令他无法坦率说出真心话,但此刻,他多想说,多想狠狠抱住她,狠狠得到她的身心。
他试了几次,那藏在心里一直想对她说的真心话终于冲破喉口,自他嘴里轻轻说出:
“徐达,我心爱的女人。”
他眼眉嘴角尽是含着笑,俊眸直直瞧着她,半刻也不离。
这一年有点儿怪。
徐达裸着身泡在温泉池里。她不会游水,所以每来温泉里一定是靠着边边才安心。她双臂横在石砌的地砖,下巴微微抵着,想着自回来的这一年里,所有古怪的事。
大魏人有句叫什么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意指女子在三十左右后情欲勃发,但她想,李容治挺贴切这句话的。
他三十多,正值壮年,以前是个苛刻自己的君王,但她回来不到一个月,在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脱尽她的衣衫,她以为他要帮她换衣,正道谢着呢,哪知这位英明陛下失笑地说了句:
“徐达,这种事也要道谢么?那我是不是也该说一句有劳你呢?”
他微热掌心一跳抚过她的裸胸,滑至她还没养出肉的腰臀上,心怜道:
“徐达,你身子撑得了吗?”
他继续摸进她暖被里的细腿,小心地调了调她长腿位置,笑道:
“徐达,你的胸部委实过小了,快补回来吧,这腿也细了许多,使力起来定会吃力不少吧。”
她目瞪口呆,他说完这些话时,身子竟已轻轻覆在她的身上,她只能瞪着黑夜里那双黑得发亮到令人心动的俊目。
“……陛下,这是龙床呢……”
“眼下你确实是在龙床上。”
“陛下今日是受了谁的气以致……一时失控了呢?”
“我左思右想,用此等方法渡你阳气最好,既快又无隔阂,你若中途捱不住也可直说。”
“……”陛下您当我是大魏神鬼画里那些采男人精气的女鬼么?明知他只是随意找理由,但她当下还是言不由衷道:“陛下英明,说得有理。”
那一夜她就迷失在他那充满璀璨星星的弯眸里,任着他趁黑宰牛切羊。半夜她口渴清醒,见到抱着自己的李容治睡得极熟,嘴角勾着,似是得意的老虎又像吃饱喝足以致睡到不省人事的老猫儿,唔……她心里极为高兴,因为向来浅眠的李容治居然难得熟睡了。
她不经意地瞟到床幔外的角落,本来屏风不知被收哪去了,这两天又出现在他的寝宫,上头是她写的谏言,甚至屏风旁都备妥笔墨任她随时挥笔。不知她可不可以在谏言上再补一句:陛下该英明度气时,就别客气吧!
之后,她偷偷招来敬事房太监,确认那一夜并非固定欢爱的日子。
再之后,敬事房那本记录本开始密密麻麻起来……她的疑惑日益加深。
行房的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