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为何?”
“……他近日有些昏头昏脑的。”
徐回冷声插嘴:“管他什么昏头昏脑,管什么神将的,徐直你老岔开话题。徐逵真回不去西玄了?”
徐直沉默一会儿,答道:“最好是别回去了。即便要回去,也是要隐姓埋名找个乡间过一生,西玄皇室权力极大,徐家就算有功在身,也万万不能为了一个徐逵弑王。”
徐回攥紧刀。“就为了一张画?二皇子失心疯也由得他闹?”
徐逵苦笑。她不知她倒愣成这样,还要当人替身,她是不是可以认定,她快要以悲苦一生为终身职了?
“徐逵想留在大魏,最好也改名,今日咱们可以托个借口让你流浪在此,它日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来押你。”
“……我何德何能啊,二皇子也真是没眼光。”徐逵欣道:“眼下我是离不开,等到李容治登基后才能走,等他登基……对了,徐回,恭喜你得将军之名了。如果去年没发生这事,兴许这官职就由我承着呢。”
徐回冷冷看着她,答道:“我瞧你一点欢喜之情也没有。你当我不知情么?你想跟我拍这官职,不过是想让我活过二十五吧。”
“你既是能人,又何必局限在这官上?还不如让我来吧。就让我满足一下,让我灿烂几年也好。”她没用些,活到二十五就罢了,但徐回,徐直不同,既然都是极为出色的人。为何没有人想过延长她们的寿命为西玄效忠?
徐直慢慢走到她身边,坐在地上。
徐回见状,也跳下廊栏,勉强自己忍受徐逵周身的气息,坐在她的另一边。
徐逵受宠若惊,道:“怎么了?”
“……那天,不是我不救你。”徐直淡声道:“不是徐回不救你。如果我们出声了,他就会永远掐着你来控制徐家。父亲老了,既然他连女儿都能抛弃,那也就是该安享天年的时候了,你被李容治救走后,我就让他老人家好好地跟姨媳相处最后几年,不再理朝廷之事。”
徐逵闻言,心惊肉跳。这分明是逼父亲离开权力中心,徐直跟徐回是有这本事,但,但……
徐回在另一恻清冷道:
“徐逵,你老是喜欢被一些糊里糊涂的感情所困扰。他放弃自己的女儿,不敢违搞皇室,拉拢二皇子,又不敢真与太子作对,这株老墙头草迟早会害死徐家一门,不如让他及早归老吧,何况,西玄看重的是母亲一派,与他根本无关。”
“……”徐逵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你说的老墙头草是自己的新生父亲。”就因为她跟普通人一样重感情,所以,在徐家,她始终是局外人。
“我没料得你会为秦大永服毒,宁死也要把解药送出,你这人,别人待你一分好,你就要回报十分,这是怎么了?你生来专欠人的吗?”
恶毒啊恶毒,她已千疮百孔,所以这话完全伤不了她,徐逵眼观鼻、鼻观心。
“大魏李谷治要给你好处,你岂不是替他卖命到死?你这奴才命,该改改才是。”徐回道。
徐逵手一抖,水洒出了几滴出来。
徐回看她一眼,道:“李容治做了什么?”
“也没有……他留我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我一世平顺,能够让他顺利登基……”她实在没有人可以倾吐,遂低声道:“他允给我个位子……那位子有点难坐,不是太难坐了。”
“是当皇后么?”徐回面无表情道。
徐逵傻眼,脱口:“你怎么知道?”迅速回头看徐直,想问她是否也知情,哪知徐直已经闭目睡着。
“他要徐直睡着,徐直想睁眼都不行。”
“谁?”徐逵惊问。徐直确实会干出这种随时闭目养神的事,她就好几次见过徐直随处可睡,却没被人发现过。但,徐回此言分明是迷昏自己的姐妹。
“你不记得了吗?当年你一进花园,他就吐了,后来,是他要我转告你,你名下那门客是以你为跳板的。”
徐逵怎会忘?那是她难堪的一段记忆:“我记得,他叫当归?”
“当归?”徐回面色刹那古怪。“当归就当归吧。此次我来,他要我转告,如果你真想成为大魏皇后,他将在你二十五岁时为所用。若是你不肯,他就与你无缘无分,跟在我身边了。”
一阵寒风拂面,让她鸡皮全立起来,徐逵索性一股脑儿喝光她的酒。反正今晚她受尽刺激,接下来就算徐回一揭人皮面具说“我是你父亲”,她也不会感到意外了。思及此,她哈哈一笑,又怕惊动徐直,便欣道:
“徐回,你是在跟我说笑么?一个见我都会吐的人……”
“嗯,他见你,确实会不适。你照实答我,你喜欢李容治么?真要成大魏皇后?”
徐逵掏出袋里的同心结,轻轻抚着,没有说话。
徐回素知她反覆思量的个性,遂也耐心等着,只是,最后她耐不住,终于拿着阴刀坐回廊栏上。
直到半个时辰后,徐逵才柔声说道:
“我心里一直想要一个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