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行狂肆地吻着,似乎就算让自己跟着她一起燃烧,一起化为灰烬,也在所不惜!
然而这一切,在皖水看来,却是他主导的侮辱!,心,一狠,她将牙齿抵在舌尖,重重地咬下!没有想过四皇兄,没有想过倩姨,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完全销毁在这个强势霸道却又无情冷绝的吻中!
莫君行吻得热切,吻得忘我,却警觉一缕血腥味在他们黏着的唇间缭绕,交替……
他蓦地抬头,让唇离开那如罂粟般绝美却致命的诱惑!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下,将那苍白的唇染得妖艳,却又决绝!
她就这么厌恶他的碰触吗?使劲地甩开她的手,力道猛地使她跌落在地。他踉跄地后退两步,一双厉眸始终锁住她冷艳的容颜。直到腰已经抵在了桌子边缘,他猛地转身,将满桌子的饭菜全部扫到地上,碎片肆意狂舞……
一道碎片堪堪地扫过她的颊畔,猩红、粘稠的液体像一条细蛇自她的太阳穴蜿蜒爬下,隐入她的发髻,银白月光下,猩红对比着白玉般的肌肤,显得愈发狰狞!
皖水并不抬手拭去,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她睁着一双明眸冷冷地直瞅着他,眼神中几许挑衅!
莫君行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忽而笑了,带着透骨的冰冷寒意!
报复啊!她是他今生难以避免的报复啊!
他从皖水身边走过,衣袍擦过她的脸颊,带走几丝血迹,沾染上他素白的锦袍,晕开一朵朵血色梅花……
月光下,那抹身影被拖得好长好长,孤独,落寞……
伏在满地狼藉之上,皖水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跪着。血水和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一起滴落到地上,宛如她伤痕累累的心……
不知道跪了多久,不知道跪到了何时,天际的月轮早已隐入云层,窗子被风吹得劈啪作响,开开阖阖,原本还是朗月当空,现在却忽而飘起雨来,挟着冷雨的夜风呼呼地吹拂着。天气更冷了,冷得足以冻僵所有人的心!
皖水却只是浑然未觉地跪着,她自以为的幸福,却只是灭顶的狂流!她自以为可以托付的男人,却从头至尾都是在报复!而她,除了接受他残忍的报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窗外的冷雨不断地洒进屋内,落在她的身上,很冷!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冷,又一阵火热,但她却失去了挪动身子的力气!
好冷!是不是可以就此死去?从此,她不用再承接他的报复!从此,她不用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地方困守!
意识在虚无间漂浮,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随着浮动,是不是她就要离开这个残酷的人世?她的母妃,她的孩子,还有……雅如,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呢!
情之一字,却是两处悲伤!这里在凄风苦雨中徘徊于生死之间,那里,却是浴身于晚风冷雨,凭借那一丝丝寒平复自己焦躁的心绪!
莫君行伫立在风中,暴露于雨中。风,拂乱了他的披肩黑发,雨,淋湿了他的素白锦袍!他,却只是那么伫立着……
曾几何时,他要得到一样东西,需要如此费尽心思,最终还是没能得到?曾几何时,他像在乎那个绝情女人一般在乎过任何东西和人?曾几何时,他愿意留着一样可能最终归于他人的东西如此之久?他不是向来都是宁愿毁掉,也决不让自己看中的东西落入别人之手的吗?曾几何时,魔王居然也有了人性?
风中,他狂肆地笑着……
皖水,不要再逼本王!本王已经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如若你再一心想要逃离,就莫怪本王斩断你的羽翼,焚化你的四周,使之成为一片墟烬!到时候,是不是除了依赖本王,你就再无选择了?
邵离冒雨而来,跪于莫君行身前:“爷,纪欣瞳已经逮捕归案,听候爷的处置!”
想起皖水那决然的脸庞,莫君行只觉一番怒气冲上头顶:“很好!纪欣瞳!现在,你想后悔,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