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纪欣瞳焦急地冲到他身边,扶起他的上半身,空出一只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姬玄渊握住她的手,勉强笑开:“没事儿,不要担心。”
愤怒的目光劈向一脸冷漠的邵离,纪欣瞳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在我纪欣瞳面前耀武扬威!就算你主子来了,也得跟我客客气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道清冷的声音随风而至:“欣瞳,一个女孩子,不要这么乱没形象的!”
纪欣瞳、姬玄渊同时回头,却见那宫门处一道雪白的身影,翩然而至。可惜,儒雅的外貌,恶魔的性子,标准的双面人!
“师兄行动还真是迅速!”纪欣瞳心里早就有数,一旦这个魔王回来,事情就棘手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魔王在没有回来之时,就已经开始动手,挖了个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
莫君行摇着玉扇,笑得春风满面:“那只能说你们动作太慢了。照这样折腾下去,要忙活到何年何月哪!所以本王实在等不及了,只好单方面终止这场放生游戏。”
姬玄渊连着吐出几口鲜血,脸色灰白,邵离那一掌可真不轻!
纪欣瞳眯起眸子:“放生游戏?”他们一开始就输了吗?
“本王建的那座屋子经过这么些年,不少木头都开始腐烂了。既然它们自己不好好地顾着自己,那本王何须留着它们,难不成等着它们哪一天商量好了,直接塌下来砸死本王?师妹,说起来,本王还得感激你。这些个腐烂的木头平日里刁钻得很,若非你出手,本王还找不出它们来。”既是腐烂的木头,就该扔进灶炉,受烈火焚身之苦!
姬玄渊颤颤巍巍地指着莫君行:“本殿下是太子,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处死本殿下吗?”
莫君行向着两人走近两步:“本王不会随随便便处死你,而是要让你受尽千夫所指!弑父之罪大过天,害怕整不死你吗?”
纪欣瞳放下姬玄渊,站起身子,走到莫君行跟前:“姬皖水想必已经怀孕了吧?呵呵,莫君行,你自家后院都起火了,居然还可以这么自在,实在令师妹我佩服!不过,我想,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你失控的人也只有她了。想一想,如果哪天,她发现自己嫁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怀的只是一个违背人伦的不详之子,背负着天下人的鄙视,那时,她该有多恨你啊!呵呵!”纪欣瞳笑得幸灾乐祸。“我或许败在了你的手上,但是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发现其实,输得最惨的人是你!”
莫君行微晃神,却在一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纪欣瞳的右手,瞥着她手中那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他邪邪地勾起唇角:“师妹,不要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本王,因为本王会一一回报给你!”空出的左手一翻,掌风刹那凝结,重重的一掌几乎震碎了纪欣瞳的五脏六腑,那抹橘黄色的身影如同折翼的雨燕般直直的飞出。
“欣瞳……欣瞳……”姬玄渊断断续续地呼唤着心爱人儿的名儿,就怕那总是依偎在他怀里的温软娇躯已经变成一缕亡魂。拖着乏软的身体,他不顾及在侍卫面前颜面尽失,执着地往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归依爬去,一寸,再一寸,地上留下的血痕,是他绵延不断的爱恋!那个狡黠灵动的人儿,在初次邂逅就已俘获他整个心啊!
千难万难,终于来到魂梦的归依之处,他伸出手颤抖着抚上那惨败的容颜:“欣瞳……”
柳眉紧蹙,那娇颜上的痛楚刺痛他心房的最深处,然后延宕开来,那淋漓的痛感流遍全身……
莫君行神情残佞地转身:“邵离,处理好这儿的一切!”他的视线轻扫过肃然而立的铁甲侍卫,一片冷然之色。
邵离已明白他的意思:“是,爷。”
利剑出鞘,剑气纵横,寒冽的冬风之中,枯黄的落叶如蝴蝶般翩然坠落。一片片归依最原始的来处,沾染上滴滴猩红的血迹,那是生命的伊始,抑或是生命的终结?
血雨腥风将这片极尽奢华的宫殿熏染成地狱,二十几个铁甲侍卫一去不回,终是沉默于黄土……